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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大夫人听出了几分意思，催道：&ldo;怎么个戳法?&rdo;

琢玉附在大夫人耳边低语：&ldo;只要咱们散播出去，四姑娘宝铃是花妖……&rdo;

妙极!

大夫人双眼发亮。当娘的，最怕的就是儿女不好，若人人都道甄宝铃是花妖，害人的妖怪，还不得急死世子夫人?

想到&ldo;世子夫人&rdo;几个字，大夫人就恨得牙痒痒的，她丈夫才是大哥，才是嫡长子，论资排辈也该是她丈夫当世子，袭爵。可宝铃她娘仗着有皇帝撑腰，硬是让老二抢走了世子位，这口气，她咽不下!

恶狠狠地吩咐：&ldo;去，立马去办!&rdo;

一腔怨气，尽数撒在六岁的甄宝铃身上。

被下了药，行动不便的甄宝铃，不可置信地看向用剑挥来的唐月儿，剑光一闪，甄宝铃被一剑抹了脖子。

抹偏了，肉被狠狠割了一道深的，鲜血直流。

&ldo;我从来都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月儿。&rdo;甄宝铃浑身是血，痛苦地倒在地上。

唐月儿用脚踩在甄宝铃头上，用尽全力地踩趴在地：&ldo;谁稀罕你的怜悯?谁稀罕你的施舍?你高高在上的样子，是我此生最痛恨的，你以为你是仙宫的王母娘娘?&rdo;

唐月儿疯了般大笑：&ldo;你以为你善良?我告诉你，你比那些欺负我的人，更让我觉得恶心。她们好歹是明着欺负我，不像你，表面装出一副罩着我，对我好的样子，心底却将我当做一条看家的狗，专属于你甄宝铃的看家狗!让我做什么，我就必须得做什么，我就是一条不能有自己主见的土狗!&rdo;

甄宝铃口中吐着鲜血，使劲用手捂住脖子：&ldo;月儿……我没有，我一直将你当做最好的姐妹……真的……你信我。&rdo;

唐月儿狞笑：&ldo;信你?&rdo;

唐月儿狞笑出内心最不平衡的事：&ldo;咱俩都是甄国公府出来的姑娘，明明是一块长大的姑娘，凭什么你能嫁给太子，堂堂正正做万人敬仰的太子妃，而我，只能嫁给一个破书生，还要日日受婆母的气?&rdo;

&ldo;明明太子爱的是我，为他生下儿子的也是我，却因为你的阻扰，最后不能娶我!我儿子都五岁了，明明是皇长孙，却只能在破书生的宅子里虚耗，有祖宗不能认，有江山不能继!&rdo;

&ldo;都是你害的!&rdo;唐月儿一把削掉甄宝铃满头的秀发。

甄宝铃躲不掉，只能趴在地上，看着被削断的头发落地，有气无力地解释：&ldo;我没有……阻扰。&rdo;她真的没有阻扰，从头到尾追着她不放的，都是太子，&ldo;我若早知道你爱着他，我……我绝不会嫁他的……&rdo;

&ldo;呵，听听，听听，又来施舍了!&rdo;唐月儿听不得甄宝铃高高在上的施舍，仿佛她是低贱的婢女，只能捡甄宝铃不要的东西，&ldo;我最恨你这种施舍的傲慢!&rdo;

激动的唐月儿，犹如一头发狂的母兽，挥着剑，一剑狠狠割向甄宝铃脖子，半个脖子都断了。

&ldo;月儿，不要!&rdo;

海棠红绣金铃铛的帐幔里，六岁的小姑娘，捂着脖子&ldo;哇哇&rdo;大哭，哭得气都上不来。小身子蜷缩起来，使劲儿扭动，像只被割断喉咙的小羊羔。

&ldo;月儿，不要……&rdo;嘶喊出来的话，满是绝望和悲情。

正弯腰替她擦汗的萧氏，慌得赶紧丢掉帕子，紧紧抱闺女在怀里哄：&ldo;宝铃，宝铃，娘亲在，不哭，不哭……&rdo;

&ldo;宝铃啊……&rdo;

&ldo;做噩梦了，做噩梦了，娘的好乖乖，梦醒了就好了。&rdo;

脖子痛得无法呼吸的甄宝铃，仿佛听到了娘的声音，熟悉的声音穿过漫无边际的黑夜，温柔地钻进她耳朵。周遭黑暗渐渐散去，一张貌美温柔的脸庞出现在眼前，是娘啊，记忆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娘亲。

泪水模糊了视线。

如果死去，能与娘团聚，甄宝铃倒也不害怕死了。

&ldo;宝铃啊，你终于醒了，你吓坏娘亲了。&rdo;萧氏抱着逐渐睁开眼的闺女，激动地哭。美美的脸盘，像被雨露打湿了一般，泪花花的。

好温暖的怀抱，好熟悉的体香，甄宝铃紧紧窝在娘亲怀里，望着娘，双眼睁的大大的，唯恐一眨眼，娘亲又不见了。

有好些年，没这般清晰地看过娘的容貌了。

上一次清楚地看清娘的模样，还是在皇舅舅给的画像里。

&ldo;宝铃呐，可是梦魇了?&rdo;见闺女呆愣愣的，萧氏又有些慌神，晃了晃闺女的肩膀，生怕闺女掉在梦魇里出不来。

&ldo;啊!&rdo;后脑勺好痛，甄宝铃疼得小脸都拧巴了。

&ldo;世子夫人，四姑娘头上有伤，可是不能晃的。&rdo;紫夏忙道。

甄宝铃用手捂着头，眼神却看到了紫夏。怎的她死了，连娘亲身边的侍女都来接她了?不对，甄宝铃记得，这个侍女后来嫁人了，一直活得好好的，都是五个娃的娘亲了，怎么会到阴间来接她呢?

&ldo;唔……&rdo;甄宝铃的手碰到了头上的纱布，后脑勺剧疼，忙缩回手来，这一缩不得了，她的手怎的……这般小?

又小又肥!

甄宝铃不可置信地坐直身子，手心手背来回翻看，肥嘟嘟的手指头，胖乎乎的肉窝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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