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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第1页）

慕容煜见阿璃神情凄惶自责，猜想她此言大概是指之前对自己的冷酷决绝一事，又联想至当日自己不顾她苦苦哀求、逼死东越仲奕，不禁暗自心生愧疚。

他正想开口，却见阿璃缓缓坐直了身子，神色肃穆，一手慢慢抬起，指向天，一手指着心口，缓慢而清晰地说道：&ldo;我暗夷族石海璃珠，与天盟誓，此生此世，绝不做任何伤害慕容煜的事。若违此誓，天诛地灭！&rdo;

慕容煜抓住阿璃的手，&ldo;你这是做什么？&rdo;

阿璃稳住气息，费力笑了笑，目光明净地看着慕容煜，&ldo;只有立了这个誓言，我才能安心作你的妻子。&rdo;

慕容煜望着阿璃，想到风延羲，想到她与南朝间那些无法摆脱、千丝万缕的联系，明白她的这句誓言，其实承载着许多的沉重与无奈……

他默不作声地把阿璃的手紧握掌心，跟她并肩在案前拜过天地，结为夫妻。

从宗庙出来，两人又回到那座清静小院。

此时天色渐暗，傍晚将至，慕容煜解开追云的缰绳，转头对阿璃说：&ldo;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只怕雷鸣就坐不住了。&rdo;

阿璃心事复杂，轻挽着慕容煜的手臂，叹道：&ldo;我真不想回去……&rdo;

一旦回去，他就又成了肩负家国兴衰的一国之君，无可避免地被卷到与月氏、与陈国的争斗中。而自己，亦负着燕国王妃和陈国郡主这两个自相矛盾的身份，在南北两朝的争斗中越陷越深。

慕容煜被阿璃的神情触动，低头在她额前吻了一下，柔声说：&ldo;我知道你不喜欢待在宫中，可该处理的事终归是要面对的。等眼前的要紧事清理得差不多了，我就带你去塞外逛逛，可好？&rdo;

他从身后揽住阿璃，指着院里的那几间屋子，说：&ldo;再说，这里是祭祀时的休息之所。今日你我结为夫妻，总不能将就着在此处洞房花烛吧？&rdo;

阿璃顿生羞窘，啐了一口，从慕容煜臂弯中挣脱出来，拉起追云往院子外走去。

慕容煜朗声一笑，快步追了上去。

两人共乘着追云朝王宫行去，一路上时而纵马疾驰，快意飞扬，时而按辔徐行，低语切切。

阿璃轻抚着追云的亮黑的鬃毛，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质问道：&ldo;你当初是不是打算把绝影送给纤罗公主来着？&rdo;

慕容煜清了清喉咙，唇畔噙笑，&ldo;怎么，昨晚我说的话你都没听见？&rdo;

阿璃没好气地说：&ldo;没听。&rdo;

她那时满肚子火气，恨不得把周围一切全毁得销声匿迹才好……

&ldo;咳……绝影既是濊貊族长赠送的礼物，自然不能转赠他人。所以，当时我想啊，要不就把追云送给我未来的妻子，绝影则留给我自己。&rdo;

阿璃低头想了想，意识到什么，&ldo;可是……&rdo;

慕容煜接过话去，&ldo;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见到月氏国的公主，就在八方镇遇见了一位十分美丽但却很蛮横的姑娘，啊！你别掐我……非要买走追云，还当着大家的面驯服了它。于是我就把它送给了那位姑娘，期望着有一天，追云能把她带回我的身边。&rdo;

他初识阿璃时，跟当时在场的大部分人一样，为她驯服追云的勇气和身手所折服，觉得她与寻常的女子相比，多了份沙场男儿才有的坚毅和果敢。后来，阿璃执意要买走追云，还拿出大丈夫言而有信的道理来，让自己无从反驳。

慕容煜很清楚，追云迟早还会想办法再回到自己身边。他有心结交阿璃，于是索性便把追云赠送给了她。

阿璃&ldo;哼&rdo;了几声，&ldo;你倒挺会算的！还偏装出副慷慨大方、义薄云天的模样，让我觉得占了你便宜，一直过意不去。&rdo;

慕容煜弯起嘴角，打趣道：&ldo;你觉得过意不去？我还以为，依你的性子，会琢磨着我对你有什么企图。&rdo;他学着阿璃的口吻，说：&ldo;这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好意通常都是有代价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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