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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第2页）

慕容永冷冷地勾起唇角：&ldo;但愿你真地心如此言。&rdo;

注1：冀州，古州名。包括今山西南部，河南东北部，河北西南一小部，蒲坂位于山西南隅，隔河遥叩陕西潼关，经风陵渡可渡黄河而兵临潼关，自古是河东取关中的必经之路。

第76章

燕军在萧关励兵秣马之际，姑臧城则全面进入战时戒严状态，沮渠男成的亲兵在姑臧城外扎营，将这后凉国都护在中间，围地铁桶一般，盖因吕光未死，斥吕纂为逆子篡位，如今大军压境，要夺回姑臧‐‐其实沮渠氏的精兵未必就输给了吕光的新败之军，只是吕光平定凉州积威日久，人心属他，每天都有从姑臧城中偷跑出去向他投诚的臣子，就连男成自己都在心中暗生怨怼，恨自己被拉上了一条贼船。

沮渠蒙逊负责城内军务，到城外军营与其兄议事却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ldo;我原本受封辅国上将，世镇陇山，却因为你急功近利而被迫投靠吕纂与故主为敌，是何等名声！&rdo;

蒙逊原本强压怒火，还像从前一样装乖卖巧地笑嘻嘻道：&ldo;谁知道吕光没死呢？大公子有即位诏书的，名正言顺做天王，兄长又怎会是乱臣贼子？何况若是今次护驾有功，大公子愿再将天水划至沮渠氏治下，凉州六郡我们占其二，岂不妙哉～&rdo;

沮渠男成见堂弟还在砌词诡辩，登时怒从心头起，啪地甩了一巴掌过去，恨声道：&ldo;都是你在兴风作浪！挑拨父子相残是什么名声？！何况此战若是输了又当如何？我们就会失去陇山这片根据地而被迫随着吕纂四处流亡！&rdo;

沮渠男成自小习武，手劲奇大，这一记耳光将沮渠蒙逊抽地踉跄数步，撞倒了一旁的武器架，刀剑哐啷倒了一地，惹地不少守在帐外的副将亲兵入内相询。

蒙逊当众丢了面子，狼狈地起身命人收拾好一地狼藉之后，方冷冷地道：&ldo;那兄长更应该竭尽全力去打赢这场仗！不是吕光死就是你我亡！兄长莫要再心存侥幸了，世子吕绍死于你手，你起兵护卫大公子又已成事实，即便你现在想要抽身而退也来不及了，吕光绝不会再容你！除了跟着吕纂一条路走到底并无他法！&rdo;

兄弟二人最终不欢而散，蒙逊倒是不担心男成会忽然反水，毕竟世人包括吕光都觉得是男成为了投靠吕纂而杀害其弟吕绍‐‐他在自己的设计之下，早就没有退路了。

但男成毕竟是沮渠氏的家主，数万匈奴精骑只听命于他一人，若男成总与他意见相左，处处制肘，倒也麻烦地紧。

他心底正因此事烦扰，刚回宫便见杨氏的婢女小心翼翼地迎上来，称&ldo;皇后有请&rdo;。沮渠蒙逊登时浓眉拧起，怎地又来烦他！他现在负责城内宫中一切戍卫，自然不再惧人耳目去报知吕纂，只是心中有事，不耐烦应付此女。因而冷淡地拒道：&ldo;天色已晚，明日再向皇后请安。&rdo;

谁知那婢女不依不饶，只不肯走，蒙逊无奈，这当口又还不能太逆杨氏之意，只得转向她所居宫殿走去。

果然杨后在宫中已等候多时，一见到他便起身迎了上来。蒙逊在烛火下漾起一丝迷人的微笑，躬身施了一礼道：&ldo;见过娘娘。&rdo;

杨后摈退下人，哀哀切切地走到他面前道：&ldo;蒙逊，我整夜心慌意乱无法入眠‐‐&rdo;沮渠蒙逊心下不耐面上却还是情深意切，他伸手揽过杨后笑道：&ldo;娘娘这是过于思念末将了？&rdo;

杨后一反常态地推开他惶然道：&ldo;我近来饮食不思，葵水不至，只怕…只怕是有了…&rdo;

沮渠蒙逊皱了皱眉，不动声色道：&ldo;天王有后，当是国之大喜‐‐&rdo;

&ldo;这是你的血脉！&rdo;杨后颦起秀眉，打断他的话，&ldo;吕纂自从不明不白继了天王位就从不得空踏进我宫中一步，我怎会有喜？！&rdo;

&ldo;娘娘慎言。&rdo;蒙逊心道，连吕纂之妻都觉得吕纂这皇位来历不明，何况旁人？皇宫内外的蜚短流长可想而知，人心浮动至此，难怪在朝官员时不时都有人偷偷出城去投靠吕光。

天时地利人和，吕光大军占其二，己方不过是占得地利，真地两军交战，姑臧城未必守得住…再加上杨氏如今惹上的这个大麻烦…

沮渠蒙逊好不容易安抚下杨后，寒着张脸走在宫中，心中千头万绪‐‐都走到这一步了，他输不起，必须赢！他停下脚步，忽然转向，他想起了一个人，在这时候最能帮他一手的人。

姚嵩将碗中药茶一饮而尽，淡淡地抹了抹嘴，将空碗交给床前等候的侍女‐‐自那日与沮渠蒙逊翻脸之后他便被软禁于此，吕纂现在全仰赖沮渠兄弟为他守江山，对他言听计从，他出入不得自由连见下外人都难。如今他每夜睡前都须得服下沮渠蒙逊命人送来的药，伺候抑或是监视他的人才会告退。

那侍女对他屈膝一福，默不作声地收碗出去，却在带门之时动作猛地一滞，还不及转头去看人便被击昏，迅速地瘫软倒地。一个夜行人收手，乘隙窜了进来，反手带上门，跃至一脸讶异的姚嵩面前：&ldo;请公子速速跟我离开此处！&rdo;

姚嵩冷静下来‐‐会叫他公子，应该不是姚兴的人。他掩口咳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微光：&ldo;慕容冲派你来的？&rdo;

此人正是乔装潜回凉宫之中的兀烈，他赶忙点头，悄声道：&ldo;皇上挂心公子安危，刚一脱险便命我等潜入宫中救你！&rdo;姚嵩闻得此言，登时心下一松，跌坐于床，无声地松了一口长气‐‐他日夜恍惚睡不安枕皆是挂心任臻安危，如今才算放下心来。但过得半晌他忽然微一摇头道：&ldo;我不能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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