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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第1页）

说到最后那一字，贺七加重了语气，季遥歌亦是浑身一颤，缓缓抬起头来，眸中浮现几缕猩红，似痛苦挣扎过后的绝决。

&ldo;我从未被他人驯服。&rdo;

&ldo;那便听我一句话，杀了玄寰，手刃仇人，拿出你为王的气势。&rdo;贺七侧身让开半步，身后便是被拘魂锁紧紧束缚的元还。

&ldo;我从未打算放过他。&rdo;季遥歌盯着元还，一步一步逼近他，&ldo;从我第一天在谢冷月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从我在世祖奇楼内看到这个名字，从我知道他就是玄寰开始，我就没打算放过。蛟族灭绝，我被囚作剑体，通通都是出自他之手，我怎能不恨？&rdo;

她离元还近了些，拘着元还的夏奚峦看了眼夏奚重，夏奚重沉眸微忖，缓缓点了点头，并没阻止季遥歌的接近。

&ldo;可我与他相交近千年，我不相信，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我……我只想问一问他……&rdo;她眸中汪出水雾，怔怔盯着元还，满目凄苦。

&ldo;季小友，我知道你很难相信，当年他叛阁之时，我们又何尝愿意相信？&rdo;夏奚峦似有所触，悲伤道，&ldo;你大概不知道，当年的玄寰，是何等人物？光风霁月、才华横溢，是这万华之上无双之士，三星挂月阁上上下下，无不为他倾倒。我与阿重就更加不愿相信，你可知……我和阿重是他在人间收养的弃婴，他是我们的……师父！&rdo;

季遥歌愕然转头，却见夏奚重收了那抹冷色，撇开头去，夏奚峦眼中泛红，问向元还：&ldo;我可有说错，师父！&rdo;

因为夏奚峦这一声&ldo;师父&rdo;，散乱的发丝后，元还露了丝笑意，没有点头却也不曾摇头。

&ldo;你不信，我也不信。可事实便是如此，他骗了三星挂月的所有人，骗了全天下，你问我们要语气，今天站在这里的，流华君、谢冷月，我和阿重，还有死去的萧无珩，你的父亲母亲，哪一个不是证据？被盗走的典藉，重新现世的灭天弩、邪剑炼法、《溯世》书，哪一件不能证明？你还想要什么证据？又有何不信？&rdo;夏奚峦亦有些激动，将捏在手中制成拘魂锁的命魂符举起，&ldo;这是玄寰昔年所留命魂，命魂只拘魂主，他就是玄寰！&rdo;

季遥歌攥紧双拳，盯着夏奚峦片刻，骤然转头，终是怒向元还，抬手一掌钳起他的下颌，逼他抬头看着自己。

&ldo;元还，你骗我好苦！&rdo;她痛道，&ldo;一千年，你怎能……怎么能够……&rdo;言之未尽，眉间痛怒交加，右手荧曜聚出一道青光，化作灵剑，狠狠刺入元还左胸，直至青光尽没。

&ldo;唔。&rdo;元还闷哼一声，唇中旋即洇出殷红血液，淌至衣襟，化成点点梅红。他气息变得急促，胸口起伏不定，似有千言却吐之不得，那双灰败的眼眸只是望着她，几欲饮血。

季遥歌却未住手，荧曜不断凝出灵气剑，似发泄般疯狂攻向元还，一剑一剑又一剑，划过他的臂与腿。月白衣袍尽被血染，他生受这痛，蹙紧眉头仍只盯着她看，唇抿着，咽不下的血便自唇角涌出。许久之后，她如脱力般垂下手，眸中落下泪来，只道：&ldo;我……杀了你……&rdo;手又再度举起，灵气剑的剑尖直指他的眉心。

周围修士早被她疯狂的举动吓到，也有不少人转头不忍多看，白斐更是攥紧拳头远远站着，她心底痛苦挣扎似乎感染了所有人，连夏奚姐弟并流华君等亦受此景所触，短暂失神，直到她一剑扬起。

夏奚重忽然察觉到些微不对，刚想开口，便见她一剑刺入元还眉心。

元还已闭上双眸，将性命交到她手上，可想像中焚神的痛楚并未出现，眉间只有冰凉的掌心贴来，隐约间还有一声轻嘲，来自季遥歌。他蓦地睁眸，她在剑入他眉心的瞬间撤走灵气。

&ldo;不好！&rdo;夏奚重惊喝道。

夏奚峦亦反应过来，却终究晚了半拍，一道黑影在她身后出现，以惊雷之速出招，炙热的焰光化作刀刃，毫不留情灼向夏奚峦手腕。这道火焰来势之凶猛，气势之庞大，已逾她对季遥歌的修为估算。

&ldo;姐姐！&rdo;夏奚重震掌发出罡风救夏奚峦亦是迟了半步。

&ldo;啊。&rdo;夏奚峦避之不及，手腕叫那焰光灼到，手一松，玄寰的命魂符便被身后那人抢去，而她右臂至掌的全部皮肤尽数焦黑‐‐好生霸道的攻击，不是火焰，是……

龙息？

这一惊、变叫人措手不及，纵是贺七，也未曾料到有此一变，当即沉下脸，朝着季遥歌怒发一掌。这一掌掌势沉猛，如万澜齐发，奔向季遥歌。季遥歌已单臂抱下元还，另一手接下那黑影抛来的命魂符，用力掐碎，也不避让身后攻击。

众修皆未回神，只闻得震天巨响，夹着浪声与焰焚，金银二光冲天而起，剧烈的爆炸办震向四周修士齐往外掠退。夏奚峦被夏奚重扶入怀中往外避退，她眼前花了花，捂着右臂痛道：&ldo;龙……&rdo;定神看时，只瞧见两个季遥歌。

黑影现形，赫然便是另一个季遥歌。

那个季遥歌，扬着笑，无半分先前隐忍委屈，便连抱着元还的那个季遥歌，此时也是唇带嘲意，两个季遥歌一前一后走到一起，宛如影子重叠，融为一体，被金银二光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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