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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第1页）

季遥歌俏哼一声飞离他胸前，轻风拂来撩开她的长发，被遮掩的所有美好悉数落入元还眼底，他眸色顿时大炽，她却故作不知地擎出件雾紫衣裙，随意披穿上身，缓慢地将勾人魂魄的身躯收入衣内，歪着头笑他：&ldo;遵命。&rdo;

这反复无常的女人，一时羞涩，一时奔放，一时内敛，一时任性，一时温柔，一时刁蛮，性子是越发难以捉摸，他这修炼三千年的道心都有些吃不消，把持得艰难。

围绕二人身侧的白雾散去，季遥歌与他缓缓落下，边落边说：&ldo;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要我如何回报你？&rdo;

元还目不斜视：&ldo;要谢我就拿点诚意出来，自己想。&rdo;

季遥歌挑挑眉，不客气道：&ldo;那就不用谢了。&rdo;又转头看他：&ldo;元还，你身上有很多秘密。&rdo;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人明明就是这个人，可先前他身上传出的气势却是无与伦比的强大，尤其是她在仙龙内丹作用下化蛟之时，那磅礴浩大的仙威，更是令人惊愕，但当时她深陷混沌，也并未仔细感受，更无从分辨。

元还眉目波澜不惊，只淡道：&ldo;你想知道？&rdo;

&ldo;嗯。&rdo;她毫不避讳。

他笑起，眼中星光沉潜：&ldo;自己找答案。&rdo;

语罢他一个俯冲飞落祭台，慈莲与胡小六已站在祭台上等着他二人。季遥歌随后落下，星眸一弯，笑望慈莲与胡小六。慈莲心有余悸，虽见她平安归来，仍不免担心：&ldo;韵儿，你可还好？&rdo;

&ldo;慈莲叔叔，我早就不是白韵了，还是叫我遥歌吧。&rdo;她一边回答慈莲，一边轻抚胡小六的头顶以示安慰，又将自己情况大概说了一遍。

慈莲闻言又是欣慰又是激动，额上晶角愈发光芒四射：&ldo;青金异蛟，多少年没出现过了！好，甚好！&rdo;

季遥歌便笑道：&ldo;慈莲叔叔还像从前那样好。&rdo;

&ldo;从前？&rdo;慈莲诧异。

&ldo;我小的时候，慈莲叔叔是不是曾来蛟城抱过我，大美鹿姐姐？&rdo;

论及爬到慈莲头上要折他的鹿角，花家小姑姑肯定不是第一个。

慈莲貌好，她幼年时期分不清男女，便指他为她，他性情温柔，见她孤独，便化出兽形带她玩耍，甚至纵容她爬到他脑袋上，攀上那对漂亮的鹿角。那时她不知道他是谁，只希望他能常在恶水，可惜他留下的时间太短暂，如今看到这对鹿角便想了起来。

许是因为幼年所得温情太过稀少，那一星半点柔情可以让她记上千年。有时在她心里，父亲的模样就应该是慈莲这样，偶尔离梵的模样也会与慈莲混淆，就这么记了多年。

&ldo;那么久的事你竟然记得？&rdo;慈莲有些惊喜，她果然是离梵的女儿，&ldo;那时候你太皮了，我这鹿角险些被你折断。&rdo;

季遥歌不好意思笑笑，又往潜渊下行去，心里却有些疑窦‐‐对于那股庞大力量的出现，慈莲和胡小六似乎都没感觉，二人并未表现出任何疑问。

难道真是她的错觉？

如此想着，几人再下潜渊。渊内迷雾彻底散去，一片夺目宝光。无数蛟影垂立四周，再无先前气势汹汹的模样。见季遥歌落下，那蛟魂古将领着众魂涌来，目光与她眼眸一撞便飞快服低，单膝触地，只道：&ldo;恭迎蛟王阁下。&rdo;身后众魂便随之齐声同道，一时之间，新王礼音传遍潜渊。

季遥歌却只淡淡点头‐‐只剩她这一只蛟兽，有什么王不王的？

蛟魂古将得她示意，领着众魂默默退到两侧，让出路来。季遥歌望去，只见潜渊深处，长夷已瘫软在地。

失去仙龙内丹，她并没化回人形，反而蛟鳞尽失，蜕成蛇形，眼下萎顿不起，见季遥歌走来，挣扎几番却始终撑不起这庞大蛇身，仿如被人抽碎脊骨，可即便狼狈至此，她容颜也依旧美得惊心。

季遥歌走到她尾部，蹲身看了看那锁龙桩，往上灌注几分灵力，却发现这锁龙桩难以撼动。那厢长夷声音传来，没了先前疯颠之色，却也未见多少感伤。

&ldo;没用，这锁龙桩钉入地心，就是上界神仙来了，也除之不得，你别白费力气。&rdo;

长夷的声音清冷平静，像冬日霜花，美丽动听却没有温度，可在季遥歌听来，这才是真正属于长夷的气息。

冷静，无情，高高在上，和谢冷月有些肖似。

她走到长夷身前，居高临下望去‐‐很多很多年前，长夷总是这样高高在上地看着她，千年轮转，却已沧海桑田。

&ldo;你的父亲呢？听说他被镜泽抓去万仞？&rdo;她半俯在地上，问起离梵。

&ldo;他死了。&rdo;季遥歌不喜欢这样与人说话，于是蹲下身去，&ldo;死在我的匕首之下，谢冷月让我杀他。&rdo;

长夷双眸大睁：&ldo;镜泽……让你杀他……&rdo;身体却随之颤抖起来。

&ldo;嗯，杀了他，我才能成为万仞的弟子，你的师妹。&rdo;季遥歌想起万仞山上的事，五十余载的囚禁和那场诛心之杀，&ldo;他见我迟迟不肯下手，于是飞身至我刀刃之下，自绝于我手上。&rdo;

她闭了闭眼。谢冷月步步紧逼，要她杀离梵，既是要成邪剑，也为报仇，可离梵有再多不是，那也是她生父，她才十三，下不去手，最后是离梵扑向她的刀刃，成全了这场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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