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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第1页）

那厢顾行知已经扶着原风晚的手艰难站起，虽说脸色依旧很差，可多年下来积累的宗主气势，并没让他显得太过狼狈，略带茫然地看着四周景象，他很快便明白自己身在何处，开口道：&ldo;跟我来吧。&rdo;人已径直往山岩行去，手不知何时已擎出他的宗主信物无相剑牌，朝着太阴山高高举起，又道：&ldo;万仞无相，太阴山神，见令启门，开。&rdo;剑牌随着他一句话亮起金剑浮影，浮影缓慢向前飞去，将要没入山岩时，山岩竟自动向两边分开，石岩上亦幻出一张黑森嘴脸，唯一的路正是这张脸的嘴巴。

季遥歌这才明白，刚刚那阵窥探的目光源自这双山石巨目。

&ldo;山鬼？！&rdo;元还将眉略蹙。

&ldo;这是何物？&rdo;季遥歌与元还并肩，跟在顾行知身后迈入山门中，闻得元还所言不由低声问他。

&ldo;山灵被魔气侵染后所堕之物。山有神明，堕为鬼物，吞灵化魔，可生魔狱荒池，这里竟有此邪物，那山下……&rdo;元还望向前路。

金剑飞在正前，散发出的光芒照亮幽深甬道，直通山腹。顾行知听到二人对话，头也未回解释道：&ldo;不错，这里面确实有个魔狱荒池，池中镇有邪兽巨幽。不过也无需担心，这只巨幽已经蜇伏此山三千多年，太阴山腹布满镇邪符咒，它出不来的。&rdo;

季遥歌仔细望去，果见金光所到之处，山腹墙面上流淌起深邃法符，而山腹深处另有一股幽邪至极的气息透出，阴冷如冰。

&ldo;邪兽巨幽……巨幽并非六道之物，而是吞噬苦灵怒怨所生之邪物，集万千怨执而成，是至阴至邪之物。这魔狱荒池并非镇压邪兽所用，而是用以喂养巨幽的圈笼，你们无相剑宗竟然在万华饲养了此等邪灵？&rdo;元还一把拉住季遥歌，星眸中隐约可见冷怒。

顾行知脚步未停：&ldo;我不知道此物具体来历，叶昭澜师兄死后，我接过宗主之位，方被谢冷月允许进入此地。无相剑宗历代宗主都有饲兽之责，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宗内藏有巨幽。这几年无相剑宗屡次绞杀万华各种灵兽，夺其怨魄，都是为了饲养这只巨幽。&rdo;

&ldo;鸾鸟族是你们杀的？&rdo;季遥歌忽然记起此事。

顾行知点头：&ldo;那是三百年前的事，我跟着谢冷月与叶师兄去的。这三百年间，谢冷月断断续续又灭了三支兽脉，都喂给巨幽。&rdo;

&ldo;为什么？&rdo;季遥歌大惑不解。

&ldo;他只说鬼域近年大有进犯万华之意，这只巨幽就是养来对付鬼域的重器，而那些兽脉为恶人间，务必除尽，以兽灵喂巨幽是两全其美之事……呵……&rdo;

&ldo;以邪制恶，你们与鬼域之人有何区别？&rdo;季遥歌心中陡生怒火，斥道。

顾行知却是笑而转头，那笑不比往常，竟大添妖惑：&ldo;谁说不是呢？如今想来，我也一直在行邪道。&rdo;

&ldo;师兄……&rdo;原风晚被他笑得心中发怵，不免扶紧他的手。

顾行知看着握住自己的纤白柔荑，勾起的唇未曾落下，问季遥歌：&ldo;说来还没多谢你今晚出手相救，对了，你可知谢冷月为何要杀我？师妹。&rdo;

一声&ldo;师妹&rdo;，让原风晚身体一颤，她满目震色抬眼望顾行知，他却只是不理。

&ldo;你还是叫我名字吧，我不是白韵已经八百年了。&rdo;那声&ldo;师妹&rdo;季遥歌怎么听怎么别扭，她略作思忖，便将谢冷月的盘算简而回之。

&ldo;以灵为剑……所以我只是&lso;白韵&rso;成剑之食？就像喂给巨幽的那些怨魄？&rdo;他的目光从原风晚身上扫过，最后又落向前方，没有回头看季遥歌。

季遥歌不语，原风晚倒是恍然大悟：&ldo;难怪，难怪他一直那般待我，可笑我竟……&rdo;一想三人之间纠缠不清的过往，她那后话又吞回腹中，只是紧拢双眉望向顾行知。

顾行知不过淡道：&ldo;你早就察觉谢冷月居心叵测，所以当初才走得那般绝决。我被安排到缥踪峰上看守你时起，就踏进你和谢冷月的对决之中，然而你从来也没提过只言片语……&rdo;

他语气平静，并无怨怼之意，只是这过分的平静却透着揪心的痛。

季遥歌默不作声，跟在二人身后走到这甬道尽头。血光从甬道尽头的洞室里透出，凄厉鬼泣传来，巨大的怨气阴邪像无数毒蛇游向他们，奉曦剑上的怨气似有感应，剑身不断震颤以作回应，被季遥歌一掌擒住。

&ldo;既然眼下你们已经安全，就在此地暂避风头，我要先离一步。&rdo;季遥歌拉着元还在离二人数步开外处停下，&ldo;小六与月宵还在万仞山上。谢冷月若是发现元还与我不在，必然怀疑我们，她二人会有危险，我要回去了。&rdo;

原风晚闻言面色微变，当即转身道：&ldo;你不能走。&rdo;顾行知重伤，身后是万仞追兵，前方却是邪兽巨幽，可谓前虎后狼，有季遥歌在，元还必然也在，有合心境界的大修相护，他们也能安全些，若二人一走，他们就真的陷入一筹莫展的境地。

季遥歌挑眉，只听原风晚又道：&ldo;你要想知道长夷的下落，必得我们彻底安全后，我才会告诉你。&rdo;

季遥歌上前两步，好笑地看着原风晚，不过转眼那笑意俱化霜雪，她出手一掌钳在原风晚的脖颈上，将人按入墙壁：&ldo;原风晚，你以为我出手救你们，只是为了长夷下落？我出手不过因为不想谢冷月炼成剑灵，但你我之间的仇怨，可还没算清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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