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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3页）

&ldo;你受过伤？&rdo;戚景瑜问。

黎焕一怔，下意识摸了摸脸颊，反应过来以后解释道：&ldo;哦，也不算受伤，就是被那东西的口器划破了点皮，已经没事了。&rdo;

&ldo;流过血，气味还很清晰，&rdo;戚景瑜指对面的沙发示意坐下，叮嘱道：&ldo;以后注意，别再让自己出血，妖的血对于同类来说比人更具有吸引力。&rdo;

黎焕缓慢点头，没坐，而是取下背包对戚景瑜道：&ldo;老师，尸体带回来了，那东西已经死了四五个小时，这屋里热，得尽快冷冻起来，不然腐烂会影响判断。&rdo;

&ldo;也好，&rdo;戚景瑜放下茶盏，&ldo;把阿狸叫进来。&rdo;

他声音没落，房门砰地一声从外面打开，雪沫蓬起，一只毛茸茸的白东西连滚带爬地飞奔过来，一把抱住戚景瑜大腿，鼻涕眼泪蹭到那条价值不菲的手工西裤上，狗腿道：&ldo;主人！&rdo;

戚景瑜：&ldo;……&rdo;

九尾大人觉得头疼，提着后颈毛把狐灵扯下去，狐灵就地圆润地滚了一圈，立起来后继续狗腿地摇尾巴。

围观的黎焕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腹诽自家老师化妖的时候一定是在什么地方出了乱子，要不三魂里边怎么能出来这么一缕不着调的灵兽？！

&ldo;主人，&rdo;狐灵道：&ldo;有什么吩咐喵？&rdo;

黎焕：&ldo;……&rdo;

戚景瑜说：&ldo;把妖尸收好，天亮后我会检查。&rdo;

&ldo;是，主人&rdo;狐灵扭头叼起黎焕的nike包，一路小跑钻进里屋。

黎焕看着它那副萨摩耶样儿就觉得想笑，余光不经意一扫，却发现那只花狸猫正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看。阿狸虽然说过这猫也是只妖，可奇怪的是从进门到现在，他没感觉到哪怕一丝一毫从它身上散发出的妖气。

&ldo;老师，几天不见怎么想起来养猫了？&rdo;黎焕用手指刮了刮狸猫下巴，那猫也不怕生人，而是眯眼享受起来。

戚景瑜很疼这位关门小徒弟，见人全须全尾的回来也就不再冷着张脸，莞尔一笑，说：&ldo;自己跑来的，你要是喜欢就抱进房间养着，只是这小妖灵气不足，通不了几分人性，说不准哪天就又跑了。&rdo;

&ldo;那我就抱走了。&rdo;

黎焕心里盘算着赶明儿找个机会把狸猫顺窗户扔出去，也算是完成对阿狸撵猫的承诺。就在这时，戚景瑜忽然坐起身，将一盏扣着盖的青花瓷茶杯沿桌面推了过来。

黎焕逗猫的动作蓦地僵住，心里紧跟着咯噔了一下，他看了眼那只茶盏，然后抬头迎上老师的眼睛。

戚景瑜靠回沙发背，看向黎焕的眼神柔软而宠溺，温声道：&ldo;打开，喝了它。&rdo;

&ldo;老师……&rdo;黎焕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下去。

戚景瑜笑笑，抽出根香烟含进嘴里，点火，深深吸了一口，说：&ldo;别以为老师什么都不知道，小焕，你喝自己的血抑制血瘾，这到底是想活还是想死？老师叮嘱过的，都忘光了么？&rdo;

黎焕不敢接话，犹豫半响，才慢吞吞的以食指和拇指捏住茶盏的盖子。

那青花瓷杯子还带着温暖的热度，在掀开的瞬间，一股腥甜的血浆气味逸散开来，黎焕双唇发颤，几乎无法抑制在体内流窜的灼热，他低头贪婪呼吸着血腥气，然后像兽一样将杯里的血喝得干干净净。

血浆润湿咽喉，直流进胃袋，那一刻，他绝望地幻想着自己正撕开一个活人的咽喉，肆无忌惮地吞噬血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颤抖着舔舐一盏茶杯。

妖终究是妖，无一例外是嗜血如命的怪物。

烟雾在两人之间缓慢浮动，那种饥渴难耐的吞咽声在此刻幽寂的茶社内显得格外清晰，戚景瑜面色平静地注视着黎焕的每一个动作，那些细小的颤抖令男人的眸光变得柔软起来，最终，他说：&ldo;喝完了？&rdo;

黎焕放下茶盏，僵硬地点了点头。

景瑜褪去狐裘，取过搁在沙发扶手上的细藤条，走出卡座，淡淡道：&ldo;过来。&rdo;

黎焕知道躲不过，默不作声地起身跟了过去。

脚步声在身后停下，戚景瑜兀自转过身子，男人修长白皙的手指缓慢抚摸过那根被磨得发亮的藤条，他盯着黎焕的脸，那双淡琥珀色眸底含着的笑意刹那消失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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