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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还没等老鸨问起，卿如仕便上前一步，让她无需拘束，并草草提过他们二人的姓与名。

老鸨欠身谢过二人。其实，方才卿如仕语速过快，她并未记清谁是卿如仕，谁又是裘烈行，可若询问客官们刚讲过的内容，又略显无礼。于是，她将身子稍侧向裘烈行，凭着直觉问道：&ldo;卿大人可有看上的倌儿？&rdo;

卿如仕和裘烈行都是一楞。不一会儿，前者对老鸨比了个&ldo;打住&rdo;的手势：&ldo;大姐，这家伙叫裘烈行，我才是卿如仕。&rdo;

这回，愣在原地的倒成老鸨了。

老鸨先将卿如仕打量一番。

如仕，如仕，温文如仕。

可眼前这个高壮的男子生着一张有棱有角的脸，身上连盔甲都没脱，分明是个常年跟兵营打交道的将士，哪有半点儒士的模样？

接着，她又将裘烈行打量一番。

烈行，烈行，与焰同行。

这人身着黛青色衣衫，反倒是一副文雅书生的模样，瞧着还不如他的名字刚烈。

卿如仕似乎看出了老鸨的疑惑，于是一甩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ldo;你要嫌复杂，直接叫咱俩的表字也成，我表字双成，他表字才卓，这好认多了吧？&rdo;

&ldo;这……这怎好意思！&rdo;

&ldo;一回生二回熟，改天我再光临你这盼香阁几次，咱们也就混熟了，以字相称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rdo;

老鸨只得陪笑，心道如今祥凤民间贵贱分明，今儿这客官倒还真是与众不同。

卿如仕刚想开口问老鸨&ldo;这儿的头牌可还闲着？&rdo;，没想到裘烈行却先他一步道：&ldo;贵阁的头牌可还空着？&rdo;

（好你个裘才卓，平时一副不染淤泥的样子，一踏进南风馆就原形毕露了？）

卿如仕在心里这么笑骂道。

其实，裘烈行此次，不过是陪太子读书罢了。他对小倌并不怎么感兴趣，进了这盼香阁，就只想找个人聊聊书画、消磨时间，而头牌一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ldo;早先呀，咱们阁里有两大头牌，分别是筝王缘央和舞魁雾桐。可雾桐在前些日子闯了祸，被人刮花了脸，现在阁里的头牌就剩下缘央了，大人若不嫌弃，奴家这便叫缘央过来。&rdo;

说罢，老鸨打了个响指，示意某位杂役去把筝王缘央叫过来。

没过多久，一名身着月白色花纹的白衫、头发往后扎成高马尾的男子便从不远处的阁道内走了出来，看起来有二十岁。这盼香阁的头牌虽与惊为天人不沾边，可也勉强算得上清秀，只是这张脸看起来凛若冰霜的，丝毫不似卿如仕想象中的那般妖娆妩媚。

裘烈行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今晚大概不怕闲着了，这筝王缘央从明面上看，倒确实是一读书人。

待裘烈行和缘央双双朝接客的阁室走去，只留卿如仕和老鸨在原地后，卿如仕便想，头牌都已经被人带走了，自己就算见不到头牌，也不能太凑合吧。

&ldo;大姐，你们这儿的小倌可有顺位吧？&rdo;

所谓顺位，就是小倌们由价格从高到低的依次序位，卿如仕多次出入青楼，可没少看顺位册。

老鸨双眼一亮，&ldo;当然，需要将顺位册给您过目吗？&rdo;

&ldo;不用了，那太麻烦，你就让现在得空又顺位最高的小倌来伺候我吧。&rdo;

老鸨想了想，又打了个响指，叫来另一个杂役，&ldo;叫觞鹭出来。&rdo;

卿如仕一瞧来人，险些瞪直了眼。

同为小倌，觞鹭的气质却与缘央有着天壤之别‐‐前者看起来文弱而乖巧，后者却冰冷而孤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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