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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1页）

文党其他人严阵以待，正要开口顺着文相的话提议大赦，启元帝却开怀一笑，开口道：&ldo;文相谬赞了，朕着实不敢自夸仁慈。京中罕见苍鸟，倒是东北女真部落有养鹰之习。谢相，你与女真对战这半年，可曾见过他们的鹰？&rdo;

顾缜这是明知故问，谢九渊归来后与他细细说过东北风光，女真人抓鹰打猎的事，正是谢九渊告诉顾缜的。

刚到战场的某次交锋中，恰有女真人驱鹰协助作战，给谢九渊留下了深刻印象，对养鹰颇感兴趣。但当俘虏的女真士兵仔细描述驯|鹰过程后，谢九渊就彻底熄了心思。用那样残酷的方式训练、束缚，违背天性，到底还是自在飞翔更适合此等猛禽。

此时，启元帝把话题往敌对的女真部落身上一引，其他人再不敢轻易插话，弄不好就是通敌叛国之罪，谁敢接？

谢九渊一挑眉，立刻默契配合启元帝，回禀道：&ldo;陛下，这样的白鹰，正是女真人崇拜的&lso;海东青&rso;品类之一，属上上佳品，的确是稀世瑞鸟。&rdo;

&ldo;哦？&rdo;，启元帝立刻接上，&ldo;也就是说，这鸟有可能是女真人所养？&rdo;

谢九渊：&ldo;确有此可能。&rdo;

见计谋要破产，文谨礼向前一步，从容笑道：&ldo;陛下与谢相也太过小心谨慎，既然已经检查过，送进宫来，就算是女真人所养又能如何？若是女真人所养的白鹰，自己飞到了大楚巨船的船头，不更是天命所归？&rdo;

奉天殿上立时响起了阵阵附和声。

启元帝也不硬驳，说：&ldo;文相此言有理，谢相，你可知女真人驱使豢养之鹰的口令？若是知晓，倒可以一试。&rdo;

那工部小吏面色一僵，虽是努力镇定，双腿却忍不住微微颤抖。要造祥瑞，得让白鹰自己飞到船头，还得不被人惊飞，当然要找听话的白鹰，没驯过的野鹰怎么可能听话？这白鹰就是高价从女真部落的鹰户手中秘密购买来的。

若是谢相真能驱使白鹰，大人们不会有事，惨的只会是他这个小差。

&ldo;臣只在战场上听过，记得不清，既然陛下有旨，臣便斗胆一试。&rdo;谢九渊谦道。

只听谢九渊平举了右臂，从口中吹出一声笛音，那白鹰鸣叫一声，腾空飞起，落到了谢九渊的右臂上。

文相立刻怒斥那工部小吏，&ldo;岂有此理！竟将误落至巨船上的女真鹰犬当做了祥瑞，你该当何罪！&rdo;

那工部小吏面色如纸，扑通跪下，一句也不争辩，只是咚咚磕头。

&ldo;罢了，起来吧&rdo;，启元帝却没有动怒，还勾了嘴角，&ldo;正如文相所言，不论是不是女真鹰犬，它落在我大楚巨船上，正是证明我大楚乃是天命所归。不是仁君之兆么，饶了这等小过何妨。&rdo;

没想到并未受罚，那小吏劫后余生，几乎落下泪来，又是重重一磕头，谢恩退下了。

启元帝到底是认了这个祥瑞，文谨礼还想给部下使眼色，王座上的顾缜却起了感叹。

&ldo;既有祥瑞，朕就趁着老天爷给的这个机会，说两件亦公亦私之事，还望各位爱卿担待。&rdo;

众臣忙道不敢。

顾缜继续道：&ldo;谢相入朝以来，不仅在政务上给了朕许多引领，还为朕平定了黔西、东北，于军机大事上，亦是对朕诸多启发，朕与谢相君臣和合，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因此，朕早有决心，择日拜谢相为师。今日既有祥瑞，朕也不愿劳民伤财，那就即刻定下师徒名分，私下再周全拜师礼。师相，顾缜以后，还托你多多指点迷津。&rdo;

启元帝这番话说完，连谢九渊都有几分愕然，群臣更是惊讶。但陛下要拜师，谁也没理由去拦，御史言官不禁看向了文谨礼，希望文相起个头反对，但文相跟睡着了似的，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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