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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2页）

入夜，叔叔一家与舅舅一家都随小丫头去睡了，贺老太太把孟瑶叫到屋里，责怪道：&ldo;收拾一间房也就够了，腾那么些出来作甚。&rdo;

孟瑶听明白了，这是怪她留了过夜呢，遂道：&ldo;两家人都没走，怎好留一家赶一家？&rdo;

贺济礼吃罢年酒，带着醉意入门来，听见贺老太太在偏心娘家，不悦道：&ldo;叔叔与舅舅都是至亲的人，为什么留不得？就算娘偏心，说到底也是您老人蛇胆自己没事先送客，既已留人家坐到了现在，又岂有夜里赶人走的道理？&rdo;

这话讲得露骨，贺老太太的一张脸，立时黑了几分，孟瑶晓得贺济礼是醉了，才敢在贺老太太面前这样讲话，忙推他道：&ldo;你吃多了酒，就来娘跟前撒野，还不歇着去。&rdo;她一面说，一面推他，一面又回头向贺老太太道：&ldo;老太太，济礼醉了，我先扶他回房，明儿再来与您请安。&rdo;

回到房内，孟瑶欲就刚才的事说说贺济礼，后都却一头栽倒在床上，只嘀咕了几句就沉沉睡去，让她哭笑不得。

第二日是初二，照旧该回娘家，温夫人虽已远娘，孟家大房一家人却就在左近，孟瑶本不想去，但想到石氏是回了年礼的，恐有示好之意，又想到到底是亲戚，关系不好太僵，于是便命人打点了几样礼，同贺济礼两人去拜年。

如今孟家大房二房的大门紧挨着，都显得有些冷清，二房是因为孟里还小，大房则是因为孟兆均在任上未归，孟瑶看到门前车马甚少，有些伤感，叹了口气才走进门去。

大房后院的厅上，两个已出嫁的女儿正陪石氏坐着闲话，见孟瑶夫妻进来，齐齐起身，贺济礼与石氏拜过年，便到外院寻石氏的两个女婿去了，孟瑶则在两位堂妹让出来的位子上坐下。

石氏望着贺济礼的背影，微微张口，有留他坐下之意，但最终还是没作声，只热情招呼孟瑶吃点心喝茶。

孟瑶朝小几上扫了一眼，只是有些平常果品，与入学大房爱显摆的风各大相径庭，再看石氏身上穿的，虽然衣料是上好的，却透着旧意，想必还是去年的衣裳。

石氏感觉到孟瑶的目光，叹道：&ldo;这一分家，咱们可穷了。&rdo;

孟瑶暗自冷哼，借了端茶盏不接话，挨着她坐的一个堂妹排行第二，人唤孟二娘的，凑近了瞧她身上的衣裳，啧啧赞道：&ldo;大姐这是才做的新衣罢，料子和绣工，都是一等一的。&rdo;

第九十一章香馍馍

另一个排行第三的堂妹孟三娘，也凑过来瞧了瞧，道：&ldo;这样式了是时兴的，做这样一件，花费可不小。&rdo;

她们这一唱一和，无非是瞧着孟里年轻，想借孟瑶同二房重新搭上话，同打秋风揩油水，孟瑶对她们的用意心知肚明，于是面上带着笑，就是不开腔。

石氏见孟瑶始终不开口，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责备两个女儿道：&ldo;你们大姐身子重，别闹乏了她。&rdo;

两位堂妹讪讪地回归原位，一个拨弄茶盏盖子，一个扯手帕子，石氏瞧了瞧孟瑶的脸色，冲门口听小丫头喊道：&ldo;月娘呢，怎么不来给大小姐拜年，没得规矩。&rdo;

孟瑶眼皮微微一抬，孟月？这才是正题罢？

孟月还没来，石氏先向孟瑶道起了歉，道：&ldo;我这不在家，她们一个二个都闹翻了天了，居然给你添了这样大的麻烦，都怪我管教不力。&rdo;又道：&ldo;待会月娘来了，我叫她给你磕头认罪。&rdo;

长辈道歉，孟瑶哪敢收下，忙道：&ldo;都是自家姐妹，何须如此，再说她年纪小，不懂事也是有的。&rdo;

石氏不是蠢人，听了这话，老脸一红，孟月做错事是年纪小，可孟兆均和钟姨娘年纪可不小了，石氏略想了想，决定把罪过都推到钟姨娘身上，道：&ldo;你大伯待你们的心是好的，全是钟姨娘背后唆使，等她回来，看我罚她。&rdo;

正说着，孟月到了，大冬天的自外头进来，身上却只一件半新不旧的丝袄，石氏见她缩胸耸肩，厉声责道：&ldo;家都被你姨娘败了，实在过不下去，才拿你的毡斗篷当，你这会儿作样儿给谁看呢，要怨就怨你姨娘去。&rdo;

孟月当着众姐妹的面听了这番责备，臊得不敢抬头，匆匆与孟瑶行过礼，含泪坐到最下首，她才坐下，石氏却道：&ldo;你待在这时作什么，惹你大姐姐生气么？&rdo;

孟月再忍不住，捂着脸奔了出，连告退的礼也没行，惹得石氏气愤不已：&ldo;没得规矩，都是钟姨娘没管教，惯坏了。&rdo;

孟二娘劝道：&ldo;娘莫生气，她也是可怜，被贺家二少爷偷了香囊，白白弄坏了名声，到如今无人上门提亲。&rdo;

孟三娘嘲笑道：&ldo;岂止无人上门提亲，娘寻了好几个媒婆来，却无人愿意接这桩生意，都说清白人家不愿娶她哩。&rdo;

孟二娘道：&ldo;这事儿怎能怪月娘，要怪只能怪贺家二少爷没规矩，说起来她也是受害的人。&rdo;

许是两个女儿铺垫的差不多了，石氏重新开了腔，道：&ldo;罢了，贺家二少爷也是年少不懂事，我不怪他，只是忧心月娘的终身。&rdo;说完，眼睛盯着孟瑶，只等她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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