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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第1页）

永乐不太认得宁左了，但两人始终是亲生父女，见面之后永乐也不怕，跑到宁左的轮椅前瞪着眼睛打量他。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直看着宁左喊：&ldo;妗妗，妗妗…&rdo;仿佛妗妗就是对她来说很亲近的人。

宁晋：&ldo;叫父王。&rdo;

&ldo;妗妗…妗妗…&rdo;

宁晋：&ldo;…还未教她。&rdo;

宁左说不难受都是假的，看着永乐，他说不出一句话。永乐觉得一直说不出话实在太憋屈，就指着宁左的腿说：&ldo;站…站…！&rdo;

对，她还会喊站。

宁左见她说要站，倾身将她抱到怀中，让永乐站到他的腿上。

永乐高兴得蹬着腿踩来踩去，宁左是觉不得痛的，却见永乐笑得那么开心，第一次觉得不痛是件好事。

永乐玩了一会儿，宁左第一次坦然面对自己的女儿，见永乐不认生，开始教她喊&ldo;父王&rdo;，到永乐嘴里就成了&ldo;污王&rdo;。

宁左选择放弃。过一会儿奶娘就将永乐抱下去吃东西了，永乐趴在奶娘肩膀上看宁左，还冲他挥手，喊着：&ldo;妗妗…妗妗…污王…&rdo;

宁左对她挤眉弄眼，逗得永乐直笑，笑声渐渐消失在殿内。

宁左坐了半晌，才对宁晋说：&ldo;我听说这段时间…永乐一直在由你照拂？&rdo;

&ldo;是。&rdo;

&ldo;多谢了。上次我刚失了一双腿，没有心思去照顾她，未能带她一起回青州。此次再回封地，我想带她一同回家。&rdo;

宁晋木着声音说：&ldo;只要她愿意的话。&rdo;

&ldo;谢谢。&rdo;

宁左由宫人推着出去，要走到门口时，才对宁晋说了句：&ldo;宁晋，我不欠你的。幼时我对你不善，换来半条残腿，我不欠你的。&rdo;

身处局外，他才看清。

轮椅慢慢推向景仁宫的方向，听宫人说，自从宁右入狱之后，皇后的精神就不大好了，头发已经花白，成日里盯着两对虎头小鞋看。她是不原谅景昭帝的，纵然景昭帝病重，她都未去看一眼。

宁左进殿之后，看见坐在软榻上盯着虎头小鞋看的皇后，半晌，皇后缓缓转过头来，眼眶涌上热泪，哑着声唤了句：&ldo;儿…你来看娘了？&rdo;

&ldo;母后。&rdo;宁左唤了声，行至皇后面前，缓缓抚上她苍老的手，&ldo;母后怎么不爱惜自己身子了？&rdo;

&ldo;儿啊…我的儿…&rdo;皇后摸着宁左的头，将虎头小鞋塞到宁左怀中，原本黯淡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亮光，&ldo;快，去叫你弟弟来，看看娘给你们做得小鞋，一人一双，不要争不要抢呀。&rdo;

&ldo;娘…&rdo;

皇后皱着眉：&ldo;去啊！可不能自己一个人藏着，去叫弟弟来。&rdo;

&ldo;…好，我这就去。&rdo;

他叫宫人推着他出去，停了一会儿，宫人又将他推进来。

宁左眼神温柔，带着些许怯意。皇后高兴地跟他招手：&ldo;儿…快来看娘做的小鞋好看不好看，你哥哥已经拿走一双了，这双是你的。&rdo;宁左走近之后，她又将另外一双虎头小鞋塞给宁左，说：&ldo;你看，这下都有了。&rdo;

&ldo;好看。上头的老虎跟大哥那双一样活泼。&rdo;

皇后又哭又笑，点着头说：&ldo;是，是。左右左右，没有了左，哪来的右？没有了右，哪里有左啊？没了，都没了。&rdo;

她说些疯言疯语，宁左在景仁宫陪了她很久很久，夜里才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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