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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2页）

宁晋：&ldo;……&rdo;

何湛形影不离地在他身后跟着，只是他再没有跟宁晋谈论公务，也没有再唤过&ldo;无臣&rdo;。

因着雍州粮荒的事，宁晋怕有些商人囤积居奇，着手压住物价，又怕这些人将粮食卖到关外去，下令玉屏关闭关两个月，撑过了这个冬天。等到开春的时候，一切才恢复正常。

春季雍州丰收，征上的税将去年补缺的粮仓填满了，府库充盈。雍州算是平安无恙地度过了此次粮荒。

商队开始陆陆续续地往关外跑，将盈余的粮食卖到忽延布大糙原去。

然而，郡守于常丰刚将雍州海晏河清一片大好的情况汇报给卫渊侯，隔天就发生阿托勒洗劫雍州商队的事，阿托勒不仅抢走了货物，还扣押了商队的人作为人质。

于常丰跪在宁晋面前，半晌抬不起头来。何湛在侧侍奉着，听于常丰说阿托勒还扣押了人质，惊声质问：&ldo;先前不是说好让雍州府的兵一路护送商队的吗？&rdo;

于常丰抹了一把汗：&ldo;下官…下官的确是调兵去了…只是来回几个月都无事发生，下官见这样下去只会浪费人力财力，加上士兵也一再懈怠，下官就…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rdo;

宁晋微微笑了笑：&ldo;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来于郡守只有一只眼是管用的，如此，另一只眼不要也罢。你说是不是？&rdo;

&ldo;侯爷！侯爷！下官愿将功赎罪，亲自去阿托勒部谈判，让他们先放了人质！&rdo;

何湛闭着眼捂住胸口，气得心肝儿疼。

以前也让于常丰去谈过，他真是一个条件没谈回来，倒抱着人头匣子回来了。

罢了，想想此次洗劫商队不过是阿托勒挑起战事的由头而已，既然无论如何都会开战，目前能做的就是尽力将人质救出来。

宁晋很久没有说话，低头沉思了会儿，问何湛：&ldo;叔觉得呢？&rdo;

&ldo;臣愚钝，此两难之境，臣也不知该怎么办。&rdo;

宁晋说：&ldo;于郡守乃雍州长官，万不能冒此大险。叔觉得派谁去比较好？&rdo;

何湛低头：&ldo;臣想不出合适的人选。&rdo;

于常丰接过话道：&ldo;臣倒觉得何大人是最好的人选。何大人是侯爷的亲信，能够代表侯爷说话，之前何大人又在与阿托勒交战的时候占过上风，烧了他们的营地，对阿托勒的君主绝对有一定的威慑作用。&rdo;

威慑？威慑个屁！阿托勒的君主都快恨死何湛了，恨不得扒他的皮啃他的骨吃他的肉，方能泄去心头之恨。于常丰这是送他去给阿托勒的人泄愤。

不过何湛都快爱死于常丰这点小手段了，于常丰简直是把剧情往正确方向推动的高级小推手，瞬间把偏了十万八千里的线给拉了回来。

何湛肃容，跪地道：&ldo;若无合适的人选…&rdo;

&ldo;孤不准。&rdo;

&ldo;臣愿一试。&rdo;

宁晋顿了顿，仔仔细细地看着何湛的容色，问他：&ldo;你真想去阿托勒…？&rdo;

&ldo;臣定不负主公所望，将人质完好无损地解救出来，但望主公允臣亲自挑选随行的人。&rdo;

&ldo;……好。&rdo;

得卫渊侯令，何湛从军营中挑了三百兵士随行，以使节的身份，出使阿托勒。

第56章谈判

乌呼延大糙原，迎春时长了漫天遍野的糙，马蹄子踩在上面像是踩在松软的棉花上，仿佛再重点儿就能陷进去似的。

阿托勒的主城是铁兰，路程不算远，紧赶慢赶五天也就到了。铁兰周围星罗棋布的市镇大部分都是军事重镇，屯着阿托勒主要的兵力，何湛到铁兰去，说好听点是深入腹地，说难听点，那就是到了虎穴里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用在这里，真是恰当至极。

何湛这个人乍一看是半吊子晃荡得厉害，周身找不出什么优点。可只有一点好，那就是长得齐整。他穿着靖国的赤色官袍，骑着白马穿过阿托勒的中街，也算是人模狗样的，引得阿托勒的女子轻声娇呼，更有大胆者，直接解下自己脚踝上的铃铛，就往何湛身上扔。

何湛也浪，来者不拒，将大姑娘的铃铛一一接过，挂在马耳朵上，叮叮当响，一路响到铁兰的军营里。

何湛像是累了，脸上浮着倦怠之色，半合着眼，就着马一摇一晃的，竟打起盹来。

前来引见的阿托勒的将士用忽延布语请示，颇有为难的意味。何湛带得这百十号人中有人是听得懂忽延布语的，可何湛起先吩咐过，若对方用自家的语言，他们就当聋子瞎子，一概不理就得了。

何湛还闭着眼，任那将士再喊，何湛都不带搭理的。将士总不能一直这样僵持着，随即改成了汉话，道：&ldo;吾王敬迎远方的客人。&rdo;

这下，一直给何湛牵马的那个小瘦核儿士兵才装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推了推何湛的腿。何湛抖了一下，才悠悠睁开眼，状似茫然地环顾一周，才发觉已经到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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