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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她匆匆而出，随手关上了门，可由于是深夜的关系，&ldo;啪&rdo;的一声还是很响亮地在走廊上回荡。她心急如焚，急躁得不能自己，唯有死命地按着电梯键。整个人仿佛坠入了茫茫迷雾之中，摸不清方向。

忽然，他那一头的门打开了，竟然衣衫整齐，皱着眉头盯着她们问道，&ldo;怎么了？这么晚出去。&rdo;她现在哪里还有心思理睬他，只是不停地按着键。他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ldo;不要按了，电梯已经在上来了。&rdo;

大概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道，&ldo;到底是怎么了？&rdo;她只是不发一语，微微挣扎，想要抽出被他握着的手。他与她，什么也不是了，何必再多问呢？

可他居然不肯放。电梯在她面前缓缓地打开，她一步跨了进去，他也跟了进来。她别过头去，&ldo;你走开。&rdo;他定定地看着她，轻轻地放开了。电梯一层一层地下，一直到了地下车库。

她将小宝放在了后座了，系好了保险带。小宝这才有些醒的样子。迷糊地睁开了眼睛，问她道，&ldo;妈妈，我怎么在车里？&rdo;她轻拍了一下孩子的脸蛋，柔声哄道，&ldo;乖，小宝睡觉。&rdo;

他猛地拉住了她的手，眼神锐利地道，&ldo;说，到底是怎么了？&rdo;她冷冷地将他的手甩开，&ldo;跟你没有关系。&rdo;他脸色闪过一丝痛苦地无奈，放低了声音，&ldo;把钥匙给我，我来开车。&rdo;

她拒绝道，&ldo;不用。&rdo;他忽然强硬起来，拉开车门，一把将她按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道，&ldo;要么我送你到你想去的地方，要么我们就在这里僵持着。两选一，你自己选吧。&rdo;

她仰头，狠狠又恨恨地看着他，&ldo;你‐‐&rdo;他一脸的坚决，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味，最后只有妥协。

她只说了回老家，他便熟门熟路地往x市的方向而去。她只觉得有丝诧异，可心却一直提着，不停地看着手机，说不出的害怕，指尖俱已冰凉。手机一直没有再响过，她不停地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只是催着他快点，再快点。他转头，声音甚是温柔地道，&ldo;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rdo;她咬着嘴唇，好一会儿才道，&ldo;我爸爸心脏病发作了……在医院……&rdo;

他的手缓缓地伸了过来，握住她的，&ldo;不要太担心，不会有事的。&rdo;她咬紧了唇，没有挣脱，任他握着，他的手是如此的厚实温热，带给了她安心的力量，他这么握着，让她有种天塌下来，亦会有他扛着的错觉。她是如此的心慌意乱，这一刻对她来说，任何一点力量都可以给她小小的安慰。

到医院停下了车，他从后座抱着小宝，急急地跟在她后面。父亲的司机小郑已经站在急诊大厅等着，见了汪水茉，忙迎上去，&ldo;汪小姐。&rdo;紧接着目光落在了言柏尧身上，唤道，&ldo;言先生。&rdo;

她无暇去思考为什么父亲的司机会认识他，只着急地问道，&ldo;我爸爸怎么样了？&rdo;小郑眼眶红着，哽咽着道，&ldo;还没有消息，一直在急救。医院的值班主任一直在找家属……&rdo;

一直在急救，可是已经急救了这么久了‐‐她的心仿佛沉入了冰冷的海底，身体微微震了震，喃喃着道，&ldo;不，不会的‐‐&rdo;言柏尧一手扶着她，朝小郑道，&ldo;快，带我们去急救室。&rdo;

保姆吴阿姨正脸色苍白地坐在椅子上，见汪水茉，忙站了起来，语无伦次地道，&ldo;汪小姐，汪先生还在里头急救，医生说汪先生刚才停止心跳了……&rdo;

言柏尧只觉得她晃了晃，整个人软软地向后倒了下去。他忙一手搂住，将小宝递给了阿姨，拥着她道，&ldo;水茉，水茉‐‐&rdo;

她醒来时发生自己正躺在病床上，白白的被单，白白的被子，什么都是白白的，吴阿姨眼眶红红地安慰着道，&ldo;汪小姐‐‐请节哀顺变‐‐汪先生‐‐汪先生走了……&rdo;

她只觉得脑中&ldo;嗡嗡&rdo;作响，一阵响过一阵，整个世界一片空白，她大概听错了，不对，是肯定听错了，慌乱无措地抓着吴阿姨的手，不停地摇头，&ldo;不，不会的，吴阿姨‐‐不会的……&rdo;全身犹如浸在冰水里，那样冷，寒彻筋骨。

那吴阿姨哽咽着道，&ldo;医院已经放弃急救了，言先生还在医生那里……&rdo;其实送到医院的时候，心跳已经停止了。可他们一直不肯放弃，坚决要求医院进行急救。

她茫然地道，&ldo;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rdo;明明今天下午的时候还跟父亲通过电话，父亲说想她和小宝的，她说下个星期会和小宝回来看他。父亲的声音依旧还在耳边萦绕，但却已经阴阳两隔了，不，她不相信。

吴阿姨道，&ldo;汪先生的药是一直吃的，医生说是过度劳累诱发的。最近汪先生太忙了，小郑说工程工期紧，汪先生一个人忙里又忙外的。&rdo;

汪水茉的眼泪刷刷地掉了下来，双手抱着膝盖，无声落泪，不，不会的，不可能的！她绝不相信父亲就这么离她而去。

言柏尧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番情景。他没有说话，只在床边静静地坐了下来，轻轻地伸手搂住了她。父亲去世的消息太过仓促了，现在的她仿佛是一个人独自在海上飘浮，只要有一块浮木，就会紧紧地抓着不放。

父亲的神态很安详，仿佛只是沉睡过去而已，下一分钟或者下一秒钟就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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