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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颀一边吃着早饭,一边把案情始末挑重点简要地复述了一遍。凌霄一言不发地听着,却并不感到意外‐‐大致情形都和他们先前想的差不多。
张承带人排查死着一家的社会关系,查到他弟弟在县城欠了赌债的时候几人当即都是心头一震、多少都有了几分把握。只是这人现在不露面,要找他恐怕还要费一番功夫,于是张承一边安排县城那里的警方调查死者弟弟的行踪去向,一边顺着凌霄的提议演了一出戏‐‐那孩子至少要到后天才醒,凌霄却把时间提前了一天多,就是要逼凶手口急跳墙、不得已杀人灭口。
一切果如所料,两人却都没有半点高兴。陈颀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眼凌霄、忽然叹了口气。
凌霄抬眼看他。
&ldo;你以后少在老张面前提这种话题。&rdo;陈颀张了张嘴、原本大概是还想再劝几句,可又知道说再多都没有用,终于也只能是交代了这么一句。
凌霄却忽然有些好笑:&ldo;在他面前不提,那在你面前就可以提了?&rdo;
&ldo;也不准提。&rdo;陈大法医木着脸、尽职尽责地履行着一个警务人员的职责,&ldo;小孩子家家成天把&lso;杀人&rso;挂在嘴边,知不知道什么叫奉公守法、法治社会?&rdo;
凌霄耸了耸肩、敷衍地&ldo;哦&rdo;了一声‐‐这个问题其实她和陈颀早就讨论过、也一直都有分歧。不过两人对此向来都是求同存异、并不存在争执,这时候陈颀这么说,也不过就是提醒她注意分寸罢了、倒不是非要说教,她自然并不动气。
说话间有脚步声从门口传来,凌霄抬眼,就见张承已经拉开椅子在桌边坐了下来。陈颀给他盛了碗粥,他点点头接过,一边向两人交代着:
&ldo;凶器已经找到了,和伤口吻合,一会儿你们可以再过去看一下。&rdo;
陈颀点头。
张承和他对视了一眼,忽然转头看向了凌霄、目光有些晦暗不明:&ldo;他说他的腿到现在都使不上丁点力气,一碰就疼得浑身冒冷汗。&rdo;
☆、第九十二章结案
凌霄嚼着馒头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而后慢条斯理地把剩下最后一点的馒头吃完了,这才有些敷衍地淡淡&ldo;哦&rdo;了一声。
张承也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盯着她看‐‐连二十岁都还不到的小姑娘容貌昳丽、眉眼精致,此时此刻的脸上写满了无辜。
或者也不应该说是无辜,如果要让张承来翻译一下她脸上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意思,那么他大概只能想到四个字‐‐
&ldo;关我屁事?&rdo;
凌霄似乎是压根儿就没在意张承的目光,自顾自地喝完了自己碗里的粥,用纸巾斯文地擦了擦嘴,这才有些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体,淡淡道:&ldo;疼几天就好了。&rdo;
张承沉声应了一句,却依然还在看她。
凌霄收回手、撑着下巴和他对视:&ldo;他会判死刑吗?&rdo;
张承点了点头:&ldo;如果没意外,会的。&rdo;
凌霄迅速地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微微扬眉、眸色陡然间加深:&ldo;什么样叫做意外?&rdo;
张承猛地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和神经,声音越发低沉:&ldo;你想干什么?&rdo;
她说出这句话时,身上忽然间涌出的一股巨大压迫力,绝对不是他的错觉!
&ldo;没什么,&rdo;凌霄依然是有些漫不经心地笑了笑,&ldo;随便问问。&rdo;
张承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开口时带着一股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强势:&ldo;不会有意外。&rdo;
&ldo;那就再好不过了。&rdo;凌霄弯着眉眼笑了笑,拉开椅子站起了来、向两人挥了挥手,&ldo;你们慢慢吃,我去病房看看。&rdo;
一直到目送着少女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张承才终于收回目光,边吃早饭边问:&ldo;老陈,你怎么看?&rdo;
&ldo;这案子应该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了,&rdo;陈颀点了点头,眉宇舒展开来,&ldo;等那孩子醒了之后再核对一下估计就可以收工了。&rdo;
张承没有应声,反倒是忽然抬起了头:&ldo;我是说凌霄。&rdo;
陈颀忽然沉默了下来。
张承似乎是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微微顿了顿、很快就又自己把话题接了下去:&ldo;看得出来,完全是个随心所欲的人。&rdo;
陈颀点了点头,却又低声替她解释:&ldo;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她不会做什么。她其实……是个嘴硬心软的人。&rdo;
他和凌霄也算是老朋友了,小姑娘嘴上总是说自己脾气不好,可在他的记忆里,却从来都没有见过她无理取闹、甚至连真正发脾气都不记得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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