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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ldo;你的提问方式肯定很高明喽。&rdo;作说。

&ldo;说不定也有这方面的原因。&rdo;沙罗矜持地回答。

女服务员走过来，要往沙罗的杯子里添咖啡，她抬手谢絶。服务员离去后，她开口说道：

&ldo;关于白，信息的收集很困难，同时又很容易。根本找不到她的私人信息，好在从前报纸上的新闻提供了必要的东西。&rdo;

&ldo;新闻？&rdo;作问。

沙罗咬咬嘴唇。&ldo;这件事非常微妙。所以我刚纔说了，请让我从头说起。&rdo;

&ldo;对不起。&rdo;作致歉。

&ldo;我首先想知道，你有没有下定决心，在查清楚四人现在的住处后去见他们。哪怕按下来你将知道的事实里，会有一些你不希望知道，或是觉得不知道反而更好。&rdo;

作点点头。&ldo;我猜不出那是什么事。不过，我会去见他们四个的。我已经下定决心了。&rdo;

沙罗盯着作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说：

&ldo;黑，就是黑野惠理，现在住在芬兰。几乎从来不回日本。&rdo;

&ldo;芬兰？&rdo;

&ldo;她和她的芬兰丈夫，还有两个年幼的女儿住在赫尔辛基。所以如果你想见她，好像只能赶到那里去。&rdo;

作在脑海中勾勒出粗略的欧洲地图，然后说：&ldo;其实想一想，我还没象样地出去旅行过。带薪休假也攒了好多。去考察一下北欧的铁路或许也不坏。&rdo;

沙罗微笑着说：&ldo;她在赫尔辛基的公寓地址和电话号码都写下来了。至于她为什么会嫁给芬兰人，移居赫尔辛基，这些情况你要么自己去查，要么就去问她本人。&rdo;

&ldo;谢谢你。只要弄清楚住址和电话号码就足够了。&rdo;

&ldo;要是你打算到芬兰去，我想我可以帮你搞定行程。&rdo;

&ldo;你可是专家哦。&rdo;

&ldo;而且还很能干，手脚麻利。&rdo;

&ldo;那当然。&rdo;作答道。

沙罗翻开打印件的下一页。&ldo;青，也就是青海悦夫，现在在名古屋市内的雷克萨斯汽车特约经销店当销售经理。好像很能干，最近连续获得最高销量奖。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销售部门的头儿。&rdo;

&ldo;雷克萨斯。&rdo;作暗自嘀咕了一句。

作试着想象着青的模样：一身西装，笑容满面，在明亮的展销大厅里向顾客解说高级轿车真皮座椅的触感、涂漆的厚度。然而那样的形象很难浮现。反倒浮现出青身穿橄榄球衣、大汗淋漓地直接对着水壶喝大麦茶，风卷残云般将两人份的饭菜一扫而光的身影。

&ldo;意外吗？&rdo;

&ldo;我觉得有点奇怪。&rdo;作说，&ldo;但听你这么一说，倒觉得青这个人没准就适合做销售。他大体上是个坦率的人，算不上能说会道，却属于自然就能博得旁人信任的类型，不会耍花招。但从长远来看，说不定这样反而能成功。&rdo;

&ldo;我还听说雷克萨斯是值得信赖的好车。&rdo;

&ldo;既然他是这么优秀的推销员，说不定刚见面我就被他说动心，结果买了辆雷克萨斯开回来呢。&rdo;

沙罗笑了。&ldo;那可说不定。&rdo;

作想起父亲只坐豪华型梅赛德斯‐奔驰轿车。父亲精确地每隔三年便更换一辆同一级别的新车。不如说哪怕不管不问，每隔三年，经销商就会主动更换成装备齐全的新车。车身没有一点瑕疵，永远簇新锃亮。父亲从未亲自开过那辆车，总是配有司机。车窗覆着一层深灰色的膜，从车外看不见里面。车轮就像刚刚铸造出来的银币，闪烁着炫目的光芒。车门合上时，会发出保险库一般结实的声音，车内简直成了密室。坐在后排座位上，彷佛远离了杂乱无章的尘世。作从小就不喜欢坐那辆车，太安静。他的喜好始终不变，就是人来人往、喧闹拥挤的车站与列车。

&ldo;他大学毕业后一直在丰田特约经销店工作，在那里的销售业绩也很优秀，二○○五年丰田公司在日本国内推广雷克萨斯品牌时受到提拔，就调到这边来了。再见卡罗拉，你好雷克萨斯。&rdo;沙罗说着再次看了一眼左手的指甲油，&ldo;所以说，想见青不太困难。只要跑一趟雷克萨斯的展销厅，就能在那儿见到他。&rdo;

&ldo;哦。&rdo;作说。

沙罗翻开下一页。

&ldo;说到赤，也就是赤松庆，他走过了一段有些波澜起伏的人生。他以优异的成绩从名古屋大学经济系毕业，幸运地进了一家大银行。所谓的巨无霸银行。可是不知怎的工作三年就离职，转行进了一家中坚金融公司。那是一家名古屋资本的公司，总之风传是专靠放高利贷大赚黑心钱的&lso;工薪阶层金融公司&rso;。这是一次出人意料的大变身。可没干两年半他又再次辞职，这次不知从哪儿筹来资金，开了一家自我启发培训班和企业培训中心二合一的公司。他称之为&lso;创新商务研讨会&rso;。现在竟然获得了惊人的成就。公司设在名古屋市中心的高层建筑里，还雇了很多员工。如果你想详细了解业务内容，上网就能轻松查到。公司名字叫beyond。是不是有点&lso;新时代&rso;的感觉？&rdo;

&ldo;创新商务研讨会？&rdo;

&ldo;名称虽然新奇，但基本跟自我启发培训班大同小异。&rdo;沙罗说，&ldo;总之就是培训企业战士的速成简易洗脑课程。取代敦典的是操作手册，取代解悟和乐园的，则是保证发迹和高收入。简直就是实用主义时代的新宗教。但是又没有宗教那样超凡脱俗的要素，一切都被具体地理论化、数值化。非常简洁易懂，于是有不少人受到它正能量式的鼓舞。但在基本属于催眠式地灌输实用主义的思维体系这一点上，它并没有什么不同。理论也好数据也好，都是单挑与目的相符的东西，然后巧妙地拼凑在一起。但他这家公司获得的评价眼下出奇的好，许多当地企业跟他签订了合同。查看他的公司网站，就知道他们在全面出击，推出了种种项目，从&lso;美军新兵训练营&rso;式的新职员集体培训，到在避暑胜地的高级宾馆里举行的骨干职员再教育&lso;夏季集会&rso;，再到为高级员工举办的高雅的&lso;权力午餐&rso;，新颖出奇，吸引眼球。至少包装十分华丽。尤其是针对年轻职员进行彻底的教育，传授符合社会常识的礼节礼仪和正确措辞，不一而足。就我个人而言，对这种东西是敬谢不敏，但企业没准是求之不得。这下你大致了解他做的是什么生意了吧？&rdo;

&ldo;大致想象得出。&rdo;作答道，&ldo;不过想创办一家企业，肯定需要相应的启动资金。赤到底是打哪儿弄到这笔本钱的呢？他父亲是大学老师，为人相当严谨。我无法想象他在经济上有那样的富余，首先就想不到他会主动投资这种高风险的生意。&rdo;

&ldo;这是个谜。&rdo;沙罗说，&ldo;暂且不论这个，难道这位赤松君从高中时代起就适合做这种教主型的角色吗？&rdo;

作摇摇头。&ldo;不是。其实，他属于那种稳健客观的学究型。脑筋转得很快，理解能力很强，紧要关头也能言善辩。但平常他尽量不显山露水。这样说也许不妥，但他属于退居幕后、出谋划策的类型。我无从想象他居然连吼带叫地启发和激励别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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