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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手臂松开的同时，女童悬浮在了空气里，静静看着剑士，点了点头：&ot;是死了。早就被六长老杀了‐‐虽然不能杀你，要诛灭剑圣一门也很麻烦，但必须要对天下有个交代，所以元老院决定杀你满门、以敬效尤。&ot;

&ot;可是、可是那一首《墟》……?&ot;怀仞茫然脱口，依然坚持，&ot;那首墟，只有碧灵会。&ot;

&ot;那只是一个幻音。&ot;孩子漆黑的眼睛里没有表情，静静解释，声音却是冷定得近乎无情，&ot;你要知道，六长老在术法上虽未得我真传，但使用&39;镜&39;造出一个只有你听得到的幻音，还是能做到的。&ot;

那样冷定的一句句分析，逐步将面前剑士坚定的信心一步步粉碎。

&ot;神啊……&ot;感觉心里蓦然有什么坍塌下来，下意识脱口低呼了一句，怀仞忽然捂住脸无力地跪倒在白色的地上。

五十年枯井无波的苦行生活后，猛然有利刃刺入心中，那样剧烈的刺痛感遥远而强烈，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已有热泪从眼中长划而下。

&ot;怀仞。&ot;孩子的声音传来，近在耳侧。悬浮在身侧的神看着五十年来从未见过的表情出现在这个人脸上，轻轻叹了口气，伸出了左手：&ot;怀仞。&ot;

苍白的小手上沾染了热泪，创世神的眼睛却是悲悯的。

&ot;神，您、您早知到了，是不是?&ot;轻触脸颊的手有着奇异的安定力量，让剑士终于可以开口，语声却依然哽咽，&ot;您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ot;

&ot;时候未到，告诉你徒添烦恼而已。&ot;神的眼睛漆黑得看不到底，孩子般的脸上却有庄严的神色，&ot;在这个九重门内的离天宫里，你什么也不能做。你只是一个人质。&ot;

怀仞沉默了许久，在玄锋都忍不住要开口的时候，剑士蓦然握紧了手中的光之剑，吐出了一句话：&ot;我要出去。&ot;

那四个字，让黑衣少年精神一振，脱口欢呼。

&ot;怀仞。&ot;神漆黑的眼睛看着他，却没有赞许或者反对的丝毫表示。

&ot;我要回到幽国去。&ot;怀仞握剑站起，铁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ot;怀仞空负一身剑术幻术，而家人死了，族人和同门都在战火中‐‐我总要做点什么。&ot;

顿了顿，看着创世神全黑的眸子，剑士静静请求：&ot;请神允许。&ot;

&ot;如果……&ot;孩童的脸上陡然有一丝奇异的笑，&ot;我说不许呢?&ot;

&ot;那请神将赐予怀仞的所有全拿回去。&ot;毫不迟疑地，怀仞回答，倒持着光之剑举过头顶，&ot;包括五十年来教授的一切‐‐以及这一条命。&ot;

&ot;前辈!你疯了?&ot;玄锋陡然惊呼起来，长身扑过去想夺回那把剑，&ot;最多和她拼了!管他神不神，怎可任由屠戮!&ot;

同门身形刚一动，怀仞眉头一皱、却是头也不回地一弹指，吐出一句低语，玄锋面前忽然便凭空凝结了一道透明的冰墙。那样的术法让玄锋目瞪口呆，他从未想过出自剑圣门下的怀仞前辈居然还会如此精妙的术法!

&ot;神。&ot;一个咒术将同门阻拦，怀仞一动不动地跪在神座前，将剑举过头顶，&ot;请饶恕我同门的年轻妄为。&ot;

&ot;……&ot;纯白一片的庭院内，虚浮在空中的女童低头看着他，久久不说话。然而怀仞知道，哪怕他心中刹那间闪过的念头，都逃不过神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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