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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第1页）

&ldo;这样的真相，的确让人无奈。&rdo;罗飞也正陷于某种感慨地情绪中，他主动把自己的茶杯推到慕剑云面前，&ldo;帮我也加点热水吧。&rdo;

慕剑云右手把着热水壶，左手托着右手的手腕。在包厢内的昏暗灯光下，愈发衬出双手白皙细腻。她倒茶的时候神情专注，就冲她那副认真细致的劲儿，罗飞也觉得这杯茶定会甘香清甜。

随着黄杰远和罗飞先后端起茶杯，包厢内暂时出现了宁静的气氛。三人各自轻啜着杯中茶水，似乎都在想着些什么。而最终这份宁静被罗飞率先打破。

&ldo;人生很多时候都是如此。&rdo;他微微仰起头，目光略有些缥缈，&ldo;当某种局面已经形成之后，你再怎么努力也都无济于事了。你所能做的，只是把伤害减小到最低的程度而已。可是外人并不了解，他们看到你做了一个糟糕的选择，因此就抱怨、失望，却不知这样的选择已经是相对来说最好的结果了。&rdo;

罗飞的这段话带着说教的意味，黄杰远饱经风雨，自然也听得明白。他淡淡苦笑着：&ldo;是的。我不该对丁科有所抱怨。把我换到他的位置上也无法做出更好的选择。就像你说的，那个时候局面已经无法挽回。&rdo;

&ldo;如果一定要有人为这种局面负责，那这个人应该是袁志邦才对。当他犯下&lso;四七劫案&rso;的时候，他就把丁科推上了两难的境地。&rdo;慕剑云说话时带着忿忿不平的情绪。

罗飞转头看着慕剑云，目光黝黑闪亮。后者便耸耸肩膀：&ldo;怎么了？你有话就直说吧。&rdo;

&ldo;好吧。&rdo;罗飞也不再犹豫，直言道，&ldo;你现在认为&lso;四七劫案&rso;是导致丁科退隐的最根本的原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当袁志邦犯下劫案的时候，他也许同样是在尴尬境地下做出的无奈选择呢？&rdo;

慕剑云愣了一下，然后她摇了摇头：&ldo;罗警官，照你的这个说法，每个人的选择都可能是无奈的、被迫的，我们是不是要对所有人报以同情和理解？&rdo;

罗飞的眼睛又眯了起来。

&ldo;总有一个起始点的‐‐&rdo;他幽幽地说道，&ldo;最初的起始点。只是我们暂时还无法看到那个点的全貌。&rdo;

&ldo;你说的是&lso;一三零劫持案&rso;？&rdo;黄杰远反问了一句，同时若有所悟地沉思起来。

慕剑云也明白罗飞的意思。正是&ldo;一三零&rdo;案件之后，袁志邦开始和文成宇母子变得亲近，最终为了帮文家讨回公道实施了&ldo;四七劫案&rdo;，所以要给袁志邦的行为找到追溯点的话，这个点显然就要落在一九八四年一月三十号这一天。

&ldo;或许我们真该好好地琢磨琢磨，袁志邦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she杀的文红兵。&rdo;黄杰远把自己沉思的问题跑出来，希望得到大家的讨论，&ldo;从他后续的表现来看，他对文红兵妻儿的关心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围。&rdo;

罗飞立刻点头对这个观点表示认同。从警察的角度来说，对案犯产生同情也是正常的，甚至去资助案犯家属的情况也不鲜见。但是像袁志邦这样，为此不惜触犯法律的界限，这就有悖常理了。

&ldo;他的这种行为，倒像是在还债一样。&rdo;慕剑云试图从心理学的角度提供一些分析，&ldo;这样看来，袁志邦对于文家，似乎怀着很强的愧疚感。&rdo;

罗飞的目光闪动了一下，他进一步问道：&ldo;那他在愧疚什么？&rdo;

一个警察在现场击毙了身绑炸药、劫持人质的案犯，即使此人罪有可原，也不致于让警察产生愧疚的情绪吧？

所以一定还有其他的隐秘在左右着这个警察的情感。

面对罗飞的询问，慕剑云却只能给出含糊的答复：&ldo;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但我敢肯定，这件事会和袁志邦she杀文红兵的过程有关‐‐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现场出现了某种意外，而这种意外正是缘于袁志邦的失误。&rdo;

&ldo;没错。&rdo;黄杰远附和道，&ldo;我也是这么想的。&rdo;

罗飞的眼睛缓缓地转动着，而他的目光则越来越闪亮。似乎那里面正藏着些兴奋情绪，喷薄欲出。

&ldo;你又想到什么了？&rdo;慕剑云是察言观色的专家，偏偏她又是个急性子，总是忍不住要催促对方。

&ldo;如果真像你们分析的那样‐‐&rdo;罗飞的视线在同伴二人的脸上依次扫过，他用刻意压抑着的声音说道：&ldo;那我们就可能有另一种途去击败eunides，一种更加温和，却又更加有效的途径！&rdo;

黄杰远眨了眨眼睛，似乎没听明白。而慕剑云却立刻反应过来：&ldo;是的，我们完全可以摧毁eunides的精神支柱。&rdo;

黄杰远皱起眉头，显得颇为苦恼：&ldo;你们俩别打哑语了，说明白点好不好？&rdo;

罗飞微微一笑，向黄杰远详细解释道：&ldo;我们已经知道，现在的eunides就是当年的孤儿文成宇，他之所以成为现在的杀手，完全缘于袁志邦多年来对他的引导和培养。那么在他心中，袁志邦就是他的导师，指引着他人生的方向，他还从没有对这方向产生过任何质疑。可是如果他知道袁志邦的eunides之路是以自己父亲的死亡作为，而且袁志邦本身还要对父亲的死亡负责任，那他会有什么感觉呢？&rdo;

黄杰远恍然地拍了拍手：&ldo;那他信仰的根基就会产生动摇！他不仅会觉得袁志邦在利用自己，更会觉得根本就是袁志邦害了自己！因为这一切都是出于袁志邦的设计，而自己只是设计中的一环，为了弥补袁志邦的失误，化解袁志邦的愧疚而出现……那种感觉，一定是既无辜又无奈，当这种情绪产生之后，他会开始憎恨袁志邦强加给他的一切，包括eunides的杀手身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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