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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死者叫陈蛟，二十七岁，从事卖y行业已经七八年了，身上有一些陈旧性的烟头烫伤和刀划伤的疤痕。她左侧脖子上文了一朵彩色的牡丹，而这朵牡丹的花蕊处，现在正随着我们翻动尸体而往外汩汩地流着血。

&ldo;有些意外。&rdo;我说，&ldo;死者没有第二处损伤，只有这么一处。这真是一刀致命啊。&rdo;

彩色的牡丹，影响了我们观察创口形态，我只有局部解剖死者的颈部，从皮肤内侧观察。

我从颈部正中划开死者白皙的皮肤，逐层剥离开皮肤和肌肉，发现死者的颈部肌肉已经被血液浸染，撕裂口周围黏附着大量凝血块。我慢慢剥离凝血块，暴露出创口。

&ldo;创角一钝一锐。&rdo;我说，&ldo;长度大约四厘米，创口中间有拐角，应该是个刺切创。拐角到创角大约两厘米，应该是刀刃的宽度，这是一把随身携带的水果刀。&rdo;

我拿起刀，把死者的胸锁辱突肌切断，探查左侧颈部的每一根血管。很快，便找到了血管的断头，我用止血钳夹住两边的断头，照了相。

&ldo;死者是颈内动脉断裂。&rdo;我说，&ldo;这一刀直接刺断了这么大一根血管，失血过程很快，死亡也就很快了。而且死者颈部的这处创口比较特殊，是一处刺切创，这提示了凶手刺入后，在拔刀的过程中，有个挑刀尖的动作。刀刃下拉，导致出现了创口中央的拐角。&rdo;

我又用毛巾仔细地擦拭尸体每一块皮肤，说：&ldo;尸体上没有发现任何威逼伤和抵抗伤。&rdo;

&ldo;说明死者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突然遇袭的。&rdo;大宝说。

&ldo;而且凶手并没有威逼死者的过程，&rdo;我说，&ldo;很有可能是凶手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了装零钱的茶罐。完事儿后，直接杀人，拿了茶罐就走。&rdo;

&ldo;靠，&rdo;大宝说，&ldo;零钱都拿？&rdo;

&ldo;不，应该说是为了几十块上百块零钱就去杀人。&rdo;我说，&ldo;凶手应该生活档次很低。&rdo;

我拿起死者的双手，可能是死者生前用手捂住颈部创口，导致隔间到卷闸门之间的墙壁上有断续的喷溅状血迹。同时，死者的双手也都沾满了鲜血。我拿起她的右手，发现虎口部位黏附着一个黄豆大的小纸屑。

&ldo;这里有个纸屑，&rdo;我说，&ldo;看样子应该是卫生纸，可惜被血液污染，没有dna鉴定的价值了。&rdo;

可能是因为解剖环境过于惊悚，我们很快就完成了尸体检验，离开了殡仪馆。

&ldo;死亡时间是昨晚一点。凶手可能在和陈蛟发生关系之后，或者是在准备发生关系的时候，突然用水果刀刺击了陈蛟的颈部，导致颈内动脉断裂。陈蛟在遇袭过程中，没有任何防范或者准备。凶手杀人后，立即拿了店里装零钱用的茶罐离开现场，离开前锁闭了卷闸门。&rdo;专案会上，我慢慢说道，&ldo;根据凶手拿茶罐，并且将里面的零钱包括硬币全部拿走的行为来判断，凶手杀人的目的应该是侵财。凶手为了这么少的钱而杀人，那么他的生活档次应该非常低，非常穷。&rdo;

&ldo;又是侵财。&rdo;英城市公安局副局长王城用双手揉了揉鼻梁，说，&ldo;这样的案子真的不知道该从何查起。两个月前的卖y女被杀案还没破呢。&rdo;

&ldo;哦？&rdo;我说，&ldo;两个月前还发生过一起？那么，这两起案件能串并吗？&rdo;

丁支队摇了摇头，说：&ldo;没有什么确凿依据。&rdo;

&ldo;我明天看看那起案件的卷宗吧。&rdo;我说，&ldo;不过这起案件确实很难，截至目前，我们还没有任何好的线索和证据。&rdo;

&ldo;先从现场附近生活贫穷的人群开始查起吧。&rdo;王局长说，&ldo;另外，悬赏征集线索。毕竟我们英城晚上街上也有人，看有没有人见过身上有血的人在外面走动。&rdo;

&ldo;前期工作我们先做，&rdo;丁支队对我说，&ldo;你们先回去休息吧。陈总说了，要让你多休息，你今天刚从一个信访案件上下来。&rdo;

我笑着点点头，心里感激师父的关心。

深夜，大宝已经鼾声大作，我却丝毫没有睡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一疲劳就睡不着觉了，这是神经衰弱的表现。我打开电脑，胡乱地翻着&ldo;云泰案&rdo;的照片。前不久发生在龙都的强奸杀人案，依据我提供的绳结线索已经和&ldo;云泰案&rdo;并案，现在&ldo;云泰案&rdo;的专案组重新加入了已经撤下来的原专案人员，精兵强将又重新上阵，开始摸排龙都案件的犯罪嫌疑人，通过dna数据开始排查。

我相信这起案件离破案不远了。

突然，大宝从床上爬了起来，慢慢地走到房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然后反手关上了门。

3

我一头雾水，这大冷天的大半夜，他出去干吗？还就穿了条裤衩，不怕冻着？

我连忙开门跑了出去，大宝正低着头在走廊上闲逛，我一把拉住他问：

&ldo;你去哪儿？&rdo;

大宝看看我说：&ldo;去解剖室啊，不是说要去串并另一起案件吗？&rdo;

这一句话说得我更加迷茫了：&ldo;你没有搞错吧？现在都快两点了，你去哪儿解剖？&rdo;

说完我就突然明白了，大宝这家伙，应该是在梦游！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把大宝拉进了房间。大宝一脸不解的表情看看我，没说话，钻到被窝里又开始了打鼾。

第二天一早，我问：&ldo;你知道你昨晚出门去找解剖室吗？&rdo;

大宝摇了摇头：&ldo;扯淡，是你幻觉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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