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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第1页）

&ldo;有事?&rdo;

他一愣，随即摇摇头。

&ldo;没事那你赶紧走吧，晚上给我送点好吃的过来。&rdo;我低下头，让那即将不受控制的泪珠子落到碗里，头发散落在碗沿，我抽了下鼻子，那鼻涕才没滴到碗里。

他伸进手来，刚想给我缕缕头发，我禁不住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他，&ldo;脏。&rdo;

他苦笑，又往前探了探，看我固执的蹲在那里，终于开口说话，&ldo;阿缺，难为你了。&rdo;

我背过脸去，接着跟那一碗饭菜作斗争，泪珠子却是忍无可忍的扑簌簌落到碗里，咸咸的。

&ldo;那你吃着，我先走了。&rdo;他起身，在等了许久之后，那饭盒跟着有了动静，我暗哑着嗓子问道，&ldo;你到底插手了没，我宋家每一条人命，你的手上到底有没有沾血。&rdo;

脚步声没再动，他似乎站在那里，一直看着我的背影，&ldo;没有。&rdo;撂下这一句话，他转身往外走了。

我的心里似乎一块巨石落地，那一窝老鼠又开始唧唧的叫了，我把碗放下，他们一拥而上，那一碗米粒子，很快见光了。

再来的时候，我以为是晚上，他照例低着头进来，给我放下食盒便站在那里等我吃完。

&ldo;今天晚上有月亮吗?&rdo;鼻音很重，说话的时候我呛了几粒米进去。

他笑笑，&ldo;现在是白天，哪有月亮，太阳很好，入冬了，天也冷起来，下次来我给你带床被子。&rdo;

想了想，似乎又觉得不妥，后又说道，&ldo;再过几日你就要出去了。&rdo;

我放下碗筷，双手抓着门柱子，&ldo;他们肯放我了，陈棉跟仁平郡主完婚多久了，现在是哪年哪月哪日?&rdo;

苏贤汝一副看病人的眼光看着我，随后老实说道，&ldo;玄义十八年，冬月初五。&rdo;

&ldo;要下雪了。&rdo;我松开手，眼睛周围雾蒙蒙一片，&ldo;早点救我出去，我眼睛有些难受。&rdo;这句话诚没欺他，多久没洗过澡了，牢里全是脏乱，眼睛前些日子便开始痒痒疼痛，说不出什么感觉，看东西的时候也开始迷了一层虚雾。

他愣了一下，从小到大，我似乎没对他提什么要求，这回一提便提了个大的，吃惊也是对的。

似乎触动了良久，苏贤汝轻轻点点头，&ldo;阿缺，你好好的，我等你回家。&rdo;

家，我哪里还有家。

我摇头，他点头，其他牢房里的人大多没心情看热闹，还好是冬天，味道轻一些，要是夏天被抓进来，恐怕跟关猪圈差不多，&ldo;我没家了。&rdo;

他凑过脸来，一张白皙俊俏的脸，我盯着他幽深的眸子，人，只有在吃饱了之后才会思□□，现在刚好我吃饱了，可惜，现实太残酷，尤其是臭烘烘的自己，香喷喷的他。

在我松开门柱子的时候，他及时握住那尚未离开的指尖，温暖的掌心包裹我已经冻僵的手，就像从雪地里突然进了一个带着火炉的屋子，暖的让人舍不得放开。

&ldo;再相信我一次，等你出去，我们一起离开。&rdo;他的声音含了决绝，必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我想，也许他只是信口说说。

这样的鬼话，他不常说，我却已经失望多次。

我只是摇头，他急了，声音颤抖着压抑，&ldo;我不报仇了，阿缺，我们一起走，你跟我，再没旁人。&rdo;

&ldo;你爱我吗?&rdo;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问住了他，他定在那里，他的眼睛向来真诚，真诚的你根本不知道他在说谎还是说的真话。

他嘴角抽了抽，似乎很难说出口，我笑笑，刚想拿回自己的手，别人的温暖，到底不长久，靠谁不如靠自己。

其实我已经想好了，等出了牢狱，一定先找个靠山，诸葛卧龙把我当棋子，我为什么不能把他当我的结实臂膀，既然现在陈棉基本被谭相认定，那我这枚棋子跟原本的作用已然不同。

诸葛卧龙想要扳倒谭相，必然少不了炮灰，像我这样来历清晰，头脑简单，而且对谭相恨之入骨的棋子，他打着灯笼都难找。

诸葛卧龙的背后，那是皇家撑腰，想要保全我这么个小人物，应该费不了多少周章，更何况，之前有意无意给翰林院呈送的折子，秘史，无一不是在暗示我，记住，这都是击垮谭相有利的证据。

至于我会在哪一步消失，他们无法估计，我自己也没数，比起窝窝囊囊的活着，我更愿意为了报仇而轰轰烈烈的死去。

其实，死在谁手里都是未知数，保皇派和谭相一派，两者都有可能随时做好舍弃我的准备，利益权衡，看时机而已。

&ldo;我不能让你去死，阿缺，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rdo;

&ldo;所以，你其实不爱我，只是内疚，答应跟我离开京城，也只是为了保全我的性命，苏贤汝，是这样的吧。&rdo;我收紧拳头，心里早已黯然成雪。

更长久的沉默，我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我，没想到的是，这次换来的抬头对视，让我心中莫名窜起了希望的火花。

&ldo;你问我爱不爱你，这句话让我怎么说出口，父母之仇，横亘在这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当年的那场剿灭，近乎屠戮，毫无人性，我怎么可能爱你。

可是，让我看着你去送死，我于心不忍。&rdo;

冷笑，&ldo;谢谢你的好心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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