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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第1页）

齐妫坐在那里，看着夕阳照在他显得毫无生气的脸上，心里没来由的落寞起来。

&ldo;当日你母亲腹中的胎儿没了，我是当真气极，才下令逐你出府的；事后怎么也想不通，想来大概是你不想你母亲为别人生下孩子罢。&rdo;说完叹息了一声。&ldo;自打将主母遣送回去之后，我就更加后悔了，后悔将你赶出去了，却总也找不到你，或者说，我没有勇气叫你回来，你看，为父也是一个懦弱的人呢！&rdo;

这一番掏心的话，将坐在旁边的少女，说得心中一酸，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一位三个孩子的父亲；在自己的养女面前说自己是个懦弱的人，他，大概是真的，真的……

&ldo;孩子，你在袁府也没呆上几年；为父也未曾叫你享受过什么，如今你大了，我一个老头子，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只可惜，见不到你出嫁霞披凤冠的那一日。&rdo;说着伸手在她的头上抚了抚，轻声道：&ldo;为父只愿你能原谅了我的过错，你依旧是袁府的二小姐，府内所有的事情，你都要参与来。&rdo;

&ldo;女儿不想去管那些事情，也不适合管。&rdo;齐妫忙道。

袁湛一惊，眼神浑浊地看着她：她终是承认了自己依旧是自己的孩子。&ldo;那你回来住罢，若是看上什么好人家的孩子了，与父亲说一声。&rdo;

齐妫脸色一红，颔首不再言语，脑海中却出现了他的模样：不知，他几时回建康来。

&ldo;外面的夕阳真好，日子也暖和些。&rdo;袁湛轻轻地赞了句。

齐妫抬眸，外头的夕阳已经渐落下去，只剩得余晖在天边闪亮着最后一丝光彩，却也不如之前的那般耀眼，散发着柔和的色彩；苍白色的暮光渐渐笼罩过来，慢慢将余晖挤落下去……

&ldo;爹，粥熬好了，我偷偷吃了一口，味道可好了。&rdo;袁毅兴冲冲地端着粥走了进来。

齐妫淡笑：他有三个女儿，却总不如眼前这个天真可爱的儿子罢，遂站起来，转头看着双目微闭，嘴角含笑的袁湛，道：&ldo;父亲，吃口粥罢。&rdo;

袁湛却无任何反应，只是那般静静地坐着。

袁毅似乎察觉到不对，放下手里的粥，轻轻摇晃了一下他，却不想这一摇，他便直接倒了下去。袁毅回眼看了一下齐妫，神色惊恐。

齐妫拿着手颤抖地去试探着他的鼻息，瞬间便缩了回来，咬了一下唇，默默道：&ldo;他走了。&rdo;

袁毅一下便瘫坐在了地上，目光呆滞，神情恍惚。

这年冬天，格外的冷，在南边这样的地方，竟然也有了纷纷扰扰的雪花儿，叫许多人都心生诧异；袁湛的灵柩是由袁毅送回阳夏的，他走的那一日，与齐妫说了好些话，在这个寒冷而又冰凉的季节里，他成了那个最暖心的少年，温暖着她。

&ldo;姐姐，有些话，我只愿告诉你一人；你切不可说与他人听了，哪怕是最亲近的人。&rdo;思量了许久的少年终于在快要离开建康的那一日，二人穿着孝服坐在灵柩旁。

那袁妍早已脱去了孝服，大概是找外面熟识的人去了。府中便只剩得这二人与些下人们。

将下人遣走后，灵堂里便只剩下他二人了，袁毅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紧要的事情。

听了这话的齐妫抬眸，看着坐在那里，两眼凹下去的少年：这几日，着实是清减了不少了。&ldo;你说说罢，什么要紧的事情这般严重。&rdo;

&ldo;姐姐，我原本想着一直待在你身边跟随着你的，但是。&rdo;说着看着旁边的灵柩，道：&ldo;如今父亲走了，我此番出了建康，也想要去到处走走，至于仕途前程的事儿，倒是不想去过多的强求。&rdo;

齐妫点头，轻笑道：&ldo;这些事情本就随你的意思的，不必过问我。&rdo;

袁毅望着眼前出落得窈窕精致的少女，点点头，道：&ldo;我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了；今后的事情，你多加小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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