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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第3页）

&ldo;是啊。&rdo;苏鸾优雅的面上绽放出一抹不同于寻常的明媚笑容，盯着对面的台子，道：&ldo;我幼时曾与阿耶一起坐在小阁里，看母亲跳舞。她是个极美的人儿，雪肤红裙，舞动起来，硕大的裙摆犹如一朵绽放的扶桑花，那样热烈的舞，我平生再未见过。&rdo;

萧颂端起茶杯，轻轻撇着茶末，却并不喝，只是为了找些事情做，等待她把话说完。

&ldo;我以为胡舞与中原舞蹈不同，也曾专程去长安看过，但……也不过如此。&rdo;苏鸾缓缓道。

萧颂放下茶杯，淡然道：&ldo;许是因为，为所心仪之人而舞才最动人。&rdo;

苏鸾愣了半晌，望着对面的戏台倏然掉下眼泪来。

她的父亲为了母亲不惜一切，甚至连生命都可以随时交付，然而最终不能得到母亲一丝的温情，原来，母亲心里也对父亲有情的。

苏鸾掏出帕子拭了拭眼泪，歉然道：&ldo;真是失礼了。&rdo;

&ldo;无妨。&rdo;萧颂看了她一眼，也不多言，从袖中掏出一块白叠布放在几上，轻轻打开。

随着萧颂修长的手揭开遮掩，露出了里面包着的东西‐‐一颗殷红的珠子。

红得如一滴血浸染在洁白的帕子上。

&ldo;这颗珊瑚珠可不多见，苏夫人，你说是吗？&rdo;萧颂忽然看向苏鸾，俊朗的面上带着洞悉一切的笑容。

苏鸾眸色微变，却只是一刹，又恢复如常，&ldo;的确，这样红如沁血的珊瑚珠当真不多见。&rdo;

&ldo;苏夫人猜猜，我从哪里捡到这颗珠子？&rdo;萧颂笑问，看着神色如常的苏鸾，不曾等待她回答，便继续道：&ldo;发现这颗珠子的时候，上面还有几丝残线，是红色冰蚕丝……&rdo;

在萧颂锐利的目光注视之下苏鸾脸色微变，她早就听说过萧颂的名声，刑部每年有六成以上的案件都是由他经手，若非有了足够的证据，恐怕不会贸然上门。

传说，冰蚕产于北冥蛮荒，柘叶为食，丝极韧，刀剑不可断，作琴瑟弦，远胜凡丝矣，然遇火即化。现实中冰蚕丝自然没有这么神奇，但因其韧性极佳，柔软舒适，是贡品之一，每年产量极少，寻常人家自然没有。

整个聚水县，恐怕也只有苏鸾颈上用来串璎珞的绳子是用冰蚕丝搓成。

&ldo;萧侍郎果然名不虚传，我早猜到你会来，却没想到这么快。&rdo;苏鸾声音叹息。也不知她的结局会如何，她还没来得及对悯儿交代后事，还没来得及为悯儿寻得一个如意郎君……

想到最后，苏鸾忍不住闭上眼睛。

&ldo;来人！&rdo;萧颂朗声道。

很快，宋县尉便带人上冲了上来。

萧颂看了他旁边的书吏一眼，道：&ldo;准备记录吧。&rdo;说罢转向苏鸾道：&ldo;有个人替你求情，我虽不便徇私，却可以给你一些体面。如果你罪不至死，我会命宋县尉暂时不将你入狱，在家等待刑部案件审查。&rdo;

苏鸾神情微怔，那个人好大的面子，竟然能令一向律令如铁的萧侍郎如此宽待于她。

&ldo;多谢萧侍郎，也多谢那位贵人。&rdo;苏鸾行了个稽首大礼，心中却暗暗做了决定。

&ldo;无需多礼，交代案情吧。&rdo;萧颂很满意苏鸾的配合，看她略微释怀的模样，也猜到杀人毁尸可能并非她一人所为。

&ldo;十年前，沐家七郎入赘我苏府。&rdo;苏鸾见无人阻止她提起这么久远的事情，便继续道：&ldo;夫君在沐家是嫡出，他入赘来后，很是排斥旁人的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我忙于生意，也很少顾及他的感受，才至于他后来终日酗酒度日。&rdo;

苏鸾声音微哽，继续道：&ldo;后来有一日，他说要返家一趟，我脱不开身，便准备了回门的礼物令人陪他回去。许是在家里听了什么闲言碎语，回来后酗酒越发厉害，以往还只在府中，后来便喜欢独自到酒楼里，晚上被小二抬回府。开始时，我尚且忧心，久了，便成了习惯，也很少过问他的事情，终于有一天晚上，他彻夜未归，等了两日，却依旧不见人影。&rdo;

沐家堂堂嫡出郎君入赘到苏府，虽是因着两家世交，但于沐七郎个人来说，是个不小地打击。也许他入赘来之前也曾有过一丝美好的幻想，但面对苏鸾这样一个样样都比他强的娘子，越发显得他是个吃白饭的，成日游手好闲，对于一个胸中还有抱负的郎君来说，是一种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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