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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邝露呆了一会儿，还是起了身。

身子有些重，头也有些昏沉。

她揉了揉眉心，走至庭院处，看见站在大殿那扇窗棂处的白衣天君。

他立冠，长衣，负背站着。

透过窗棂外折射进来的光线，将他浮上一层微光。

又近又远，如雾如云。

看不清。

邝露顿了顿步子，终究还是走了过去，向他行礼。

润玉仍旧没有回头，他似乎在想什么。

她也不催，只站在他身后，什么话也没说。

良久，只听他沙哑着声音唤道：&ldo;邝露。&rdo;

&ldo;在。&rdo;

&ldo;恨我吗？&rdo;

邝露一愣，瞧着他的背影，淡淡回道：&ldo;说不恨，陛下，不会信的我自己也不信。&rdo;

&ldo;可恨是什么？

是想要把百般痛楚都全数还回去？还是想要咬碎你的十指？

若恨是如此，陛下，邝露恨你。&rdo;

说完这句话，邝露却突然淡然一笑：&ldo;但今日一早，邝露却也不恨了。邝露是九重天的天妃，陛下宠幸，自是天大的荣誉。邝露‐‐不能恨。而且，伤神的东西，不仅是那份爱慕，就连恨也伤神，邝露‐‐觉得累。&rdo;

许久，润玉缓缓道：&ldo;我不是问的这个。&rdo;

邝露挑眉：&ldo;那是什么？&rdo;

&ldo;你曾与我说，此后无需我再回头。那些时日，候在原地，你可曾恨过？若是在往后千万年，你同我无诀别，无分离，你可会一直守在我身边，不盼我回头？那再往后的千万年，你可会恨？&rdo;

邝露微微蹙眉：&ldo;陛下‐‐&rdo;

&ldo;可再如果‐‐&rdo;

润玉放下手臂，缓缓转了过来，光线将他的面容照的一半明一半暗。

&ldo;我回头了呢？&rdo;

第四十五章：伤心人

邝露后来想，若是他这话说的别这么迟，或许，当时的自己会不顾一切的抱住他，一遍一遍的诉说自己的欢喜。

可是，总归是不能了。

即使自己的心还在跳动，这句话却也只能搁在她微皱的眉间，再也进不去心里。

静了许久，邝露终究没有作答，只是转了身，回道：&ldo;陛下，你该走了。&rdo;

那不作停留的步伐间，她听到身后人的一声叹息。

关上内殿大门时，她转身间，看见润玉离开的背影。

依旧落寞。

可此时的她除了淡然，再无别的。

殿门紧闭的那一声，隔断两处伤心人。

很久很久以后，邝露突然想起他这时的背影，放下手中茶盏，问他‐‐那时的你，可是真伤心？

那时的润玉一愣后，再此紧紧拥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以前的事，再提起也无半分意思。你若心疼我，就别再欺我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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