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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第1页）

程知节说到了心坎里的事，越发失控，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双腿道：&ldo;我程知节上过战场无数次，哪一次不是从鬼门关回来？我打入天策府那一日起，就没想过死啊活啊的，我的命，就是天策的！我是这么想的，我相信每个天策将士也是这么想的！&rdo;他一拍胸脯，抬头看着杨宁，&ldo;可在武牢关死的兄弟，他们是死在自己人手里啊！我气啊！我这几日根本不想闭眼，我就堵着一口气，胸口这里死死堵着，怎么也咽不下去！&rdo;

屋里寂静无声。

每个人各怀心思，听着程知节的话，看着这个七尺男儿坐在地上控诉，看他吐沫横飞，看他声色俱厉，最后看他无奈地垂下头，一言不发。

穆玄英作为小辈自然是一句话没说上，等离开了主殿出来透气，坐在主殿前的石阶上，看着天策府里一切如常，穆玄英忽然有些失神。

&ldo;别想太多。&rdo;

&ldo;很难不去想。&rdo;

&ldo;那就想点别的。&rdo;莫雨又补了一句，&ldo;那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rdo;

穆玄英抬头看了一眼莫雨，又将视线投向远处，许久，他抬手指了指远方，道：&ldo;那里是南天别院，那里是城门，出城便是邙山，再往东就是武牢关。程将军说的那些事，就发生在那里。雨哥，我从没见过两军交战的场景，生在大唐盛世，我想洛阳城里的人也都没见过程将军口中的那些流血和牺牲吧？&rdo;

&ldo;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流血和牺牲。&rdo;莫雨也坐了下来。

&ldo;不一样。&rdo;穆玄英道，&ldo;不一样的。来之前我以为这些和江湖一样，但看到程将军眼里的神情，我知道不一样。&rdo;顿了顿，穆玄英侧头看莫雨，&ldo;雨哥，我突然有些怕。&rdo;

莫雨凝视穆玄英的双眸，片刻后，用手掌包住穆玄英的后颈，将穆玄英的头压在自己胸口。

&ldo;我很高兴你会怕，你一直像是无所畏惧的利刃，我很怕。我很怕你会受伤，会出事，会死。听到你说怕，我反而安心不少，我是不是有些卑鄙？&rdo;

穆玄英摇了一下头。

莫雨又用另一只手臂将穆玄英整个人揽进怀里，才说：&ldo;你不是说过吗？两个人在一起就要互相扶持。不管之后事情会如何演化，你记住，你怕了，叫我一声我就过来做你的利刃，刀山火海，我也为你披襟斩棘，踏平前路。你累了，只要靠在这里，什么都可以不必想。&rdo;

&ldo;谁要你披襟斩棘，刀山火海了？&rdo;穆玄英扑哧笑出来，&ldo;你只需要为我挡风遮雨就好了！&rdo;说着穆玄英便将莫雨的手抬起来挡在自己头顶。

莫雨无声而笑，望着外面还没有停下的雨，举着的手臂也没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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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天未亮，穆玄英早早便跟着可人一起和杨宁到各个城门巡视。

相处后，杨宁是个非常耿直的人。

他的耿直与秦颐岩不同，秦颐岩是生性使然，有的阴谋算计的确是参悟不透，所以做个武人，驰骋一生，对凡事也没有太大的执念和坚持。

但杨宁是个认死理的人。

就好比浩气盟前来相助，在他眼中，既然是来帮忙，那只有有用处的人才能留下。以他看来，除可人外都是无用之人，连副盟主也未客气一句。浩气盟的人不受待见，心里自然也不舒服，所以来的只有可人。

见着穆玄英，杨宁稍显诧异。

可人道：&ldo;杨将军，这位是穆玄英。他的武功不在我之下。&rdo;

杨宁一听，自然不信，却是参悟不透般地摇头道：&ldo;没想到浩气盟两大高手竟然是两个如此稚嫩的年轻人。&rdo;

&ldo;有志不在年高，杨将军应当听过。&rdo;穆玄英对他也不客气，毕竟浩气盟被看扁，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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