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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第1页）

我是神明，神明应该习惯了这一切。

可是不够，不够，无论我怎样对自己说，都不够。

死寂的心被人剜了一个洞，而我却试图将其掩埋，遮盖那涌出的鲜血。

那一刻，金蝉子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有如诅咒一般猛地兜上心头来：

&ldo;你粉饰太平的虚伪，迟早有一天会回报到你自己身上。你总有一天会追悔莫及!&rdo;

红孩儿依旧不理解我，依旧在无穷无尽地追问着我：&ldo;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rdo;

我对他一字一句地说：&ldo;这就是说，从此以后，只有一个善财了。&rdo;

没有什么一号、二号，他死了，不仅仅是死了，魂飞魄散，连再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一念之差竟至于斯。

可是若是那时我没有带走红孩儿，强行将他留下了，这里横尸的便是他，难道我就会好过一点吗?

那冒牌的假货自知露陷，不敢多说，只得道：&ldo;我师父还在下界，我要去保护他了……&rdo;

见他欲要走，我冷声问道：&ldo;假的便是假的，既然已经将假的变作了真的，还何苦遮遮掩掩?你就不敢堂堂正正承认你的身份么?&rdo;

他猛地怔住，与我对视良久，忽然逼近一步，压低声音道：&ldo;至少我是在做对的事情。不管我通过何等手段‐‐我在维护你没能维护的秩序。&rdo;

说罢，索性不再伪装，冷漠地瞥视了地上的尸体一眼，道：&ldo;若是你能做好你的本职，他便不会死了。&rdo;

眼看着他驾云远去，惠岸问我道：&ldo;师父，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走了?&rdo;

我说：&ldo;还能怎样?孙悟空躲起来了!若是他尚在，我犹能将这假的以杀人凶手投入那极地之狱去，可他不在，我若是留这一个，岂不是默认是孙悟空杀了善财么?&rdo;

难道最后还要他同丧家犬一般在我的维护下去取经吗?

惠岸忽得道：&ldo;我不是说这个，师父。&rdo;

他的声音很凉，犹如生满尖刺的荆棘：&ldo;你同我下棋的时候，总想保住所有棋子，到最后输掉了一切。&rdo;

他嘲讽地笑了起来：&ldo;为什么你会这么平静?你难道没有人的情感么?他死了，他被那个混蛋打得魂飞魄散，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做?&rdo;

我张了张嘴，试图向他解释我做的一切，却发现我早已被极度的深渊包围，黑暗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如同暴雨的前夜，寂静无息。

我竟发不出任何声音。

惠岸逼近了我，质问着：&ldo;所以你还是要保持沉默，就像你每次都做的那样?你教给了我什么是对的东西，自己却臣服于虚伪的教条，到了如今难道连原因都不能告诉我么?&rdo;

我唯一能说的，只是挣扎着冲破那层无形的桎梏，对他说道：&ldo;他已经死了。我做任何事情，都已经无济于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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