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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1页）

我点点头，&ldo;丞相害我家破人亡，白冷万万没想到。&rdo;

他问：&ldo;那你还在等什么？&rdo;

我死死地瞪视他，握住剑的手骨节已发白，&ldo;因为白冷还有问题想要丞相回答。&rdo;

蜡烛将燃尽，人声突止，屋外风雪不休。

我冷冷问：&ldo;在丞相心目中，他到底算什么？一个仆人？还是一个卑贱的孤儿？&rdo;

季龄木然的表情终于露出裂痕，他好像也快要倒下去了。

他垂下眼睛，慢慢说：&ldo;有些话，我会亲自去对他说。&rdo;

我激声质问：&ldo;你以为他还会听你说？&rdo;

季龄凄然一笑，&ldo;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现在要做的，是把你手中的剑抽出来。&rdo;

他再次转身面向那副画像，负手直立，不再言语。

雪花已飘荡屋子每个角落，我和他站立风雪口，像同时站立深渊巨口边，先倒下的人，万劫不复。我用剑撑住身体，望着他的背影，似看到一个文人的风骨，在寒风烈雪中，屹立不倒。

背对我的季龄突然叫了一声：&ldo;小冷。&rdo;

我以为他叫的是我，可事到如今他还配这样叫我吗？

我最后给他一次机会，问：&ldo;你后悔过吗？&rdo;

背对着我的季龄，他笑了。

屋子里的灯火骤然熄灭，与黑夜合为一体，狂风烈雪尽情肆虐人间。

季龄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句话是：&ldo;要他死这件事，已过去整整一十九年，我从未有一天后悔过。&rdo;

我是徒步走回皇宫的，马车被我丢弃了，静水多次磨蹭我的身体，哼哼唧唧地不住叫唤，让我到它的马背上去，我置之不理，每走一步路，就有一滴血滴落雪地上。我没有痛觉了，在漫天风雪中，像从地狱走回了皇宫。

而那些不长眼的守门侍卫又把我拦下了。

&ldo;来者何……&rdo;

守门的统领看清来人的面目，瞪大了眼睛，嘴巴动了动，有点犹豫不决，不知该做何动作的样子。

我清楚我现在的样子有点骇人，惨白的脸，长发只有根发带束着才不至于完全披散下来，下身一条墨绿裙子浸染了一大片已经冻结的污血‐‐那是我的血。上身胸前也有一道刺目鲜红的血迹。哦，那不是我的血。

我扯了扯嘴角，当作是对那个统领笑了：&ldo;你又不认得我了？&rdo;

统领说：&ldo;小公主，您……&rdo;

我直直走进皇宫，往崇明宫而去。

崇明宫的侍卫看见我这副鬼样子，也一时愣住了，没及时来解我手中的长剑。我没跟任何人通报，长驱直入父皇的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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