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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1页）

&ldo;父亲将我送去陪着姐姐，我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还以为他是希望我去救姐姐‐‐不仅是救他和国家，也要救姐姐‐‐如果做到了，我是不是就能重新回家了？&rdo;

舒湘慢慢呼出一口气：&ldo;你给这孩子的肩头，加上了多么沉重的任务啊。&rdo;

方无应的嘴角，扭出一个讽刺的笑：&ldo;不然我该怎么办？在那种状况下。&rdo;

&ldo;……做到了么？你认为。&rdo;

&ldo;怎可能。事实上我谁也救不了，甚至还得等姐姐来救助。&rdo;

&ldo;为什么这么说？&rdo;

方无应忽然用力搓了一下脸，然后松开手，吐出口气：&ldo;……因为姐姐说，她会想办法救我，她说对家国而言，我比她更重要，所以她不会让人有机会接近我。姐姐的样子非常坚决，我从未看过她那么的……勇敢，坚决，伟大，不顾一切。&rdo;

舒湘用一种几近窥视的目光看着他。

&ldo;所以一开始我是被姐姐给保护着的。所以……你相信么？起初他就真的……真的一直流连于姐姐那边，几乎把我给忘了‐‐忘了送来的是两个人。&rdo;

舒湘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她调整了一下姿势：&ldo;……你从未详细提过这段时期，尽管我们已经认识了十多年，可你从未主动提起过。&rdo;

&ldo;看史书你也能够知道大概情况。&rdo;

&ldo;不，我不是在学历史。&rdo;舒湘的声音很温和诚恳，&ldo;我是在给一个咨询者做心理咨询。paul，你确定你现在，可以提这些么？&rdo;

&ldo;我不想再依靠&lso;百忧解&rso;了。&rdo;他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ldo;尽管服药是条捷径，可我现在不能再丧失我的记忆力和注意力了，我已经不是一无所有，我付不起那个代价。&rdo;

&ldo;如果你愿意这么认为‐‐姐姐比你大两岁，是么？&rdo;

方无应点点头：&ldo;但那时女性很早熟，所以她似乎比我大很多。&rdo;

舒湘做了个&ldo;请继续&rdo;的手势。

方无应深深吸了口气：&ldo;简单来说，那段时间，我不清楚究竟会发生什么，只是直觉里意识到将会有坏事情降临。我就这么一直等着，藏着，像小偷躲避最后的追捕。直到……再次见到了姐姐。&rdo;

舒湘默默看着他。

&ldo;……再次看见她的时候，我几乎都不认识她了。&rdo;方无应顿了一下，他打了个简单的手势，&ldo;她非常的……非常的消瘦，瘦得眼眶都塌陷下去了，瘦得脱了层壳，活像换了个人。然而当她见到我时，却显得非常高兴，短短一个月，却好像几年没见那样，她抓着我的手，不停地问这问那，问我过得好么，有没有被人欺负。说到这儿她突然开始哭，又像是怕被人发觉，所以她哭得很小声，她拉着我的手边哭，边劝我赶紧回住所，别再来找她。这让我很茫然……&rdo;

&ldo;你很茫然？&rdo;

方无应点点头：&ldo;我觉得那件很可怕的坏事情降临到姐姐身上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事情，但是明白事情终于发生了。我觉得姐姐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我……她是为了保护我才变成这样的：瘦得不成人形，哭得这么委屈。&rdo;

&ldo;真的是如此？还是说，这只是你自己的认知？&rdo;

方无应瞪着舒湘，就好像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ldo;……难道你认为她是装出来的？！&rdo;他低声嘶吼，&ldo;你以为那一切都是她故作姿态？！&rdo;

&ldo;不，我不是那个意思。&rdo;舒湘摇摇头，&ldo;paul，她的痛苦来源于她所遭受的那一切，而你，真的是她遭受这些的根源么？&rdo;

方无应盯着她，一时无法出声。

舒湘轻轻叹了口气：&ldo;继续吧。&rdo;

又过了良久，她才听见了他的声音。

&ldo;……就在我即将离开时，他来了。&rdo;方无应低声说，&ldo;当时那刻，他走进来的姿态，他看见我时的目光，你能想象么？就仿佛……就仿佛那颗必将打中你的子弹，迎面，一击而中。呯！……&rdo;

&ldo;……&rdo;

&ldo;……持续了一个月，这场俄罗斯轮盘赌，我输了。&rdo;方无应缓缓放下手，抬起头来，目光平静。

asixgunlover。

舒湘忽然想起这句歌词。

那是方无应非常喜欢的一首歌的歌词，此刻，回响在舒湘耳畔，好像具有了魔咒般的效果。

&ldo;整整一个月的躲藏全都白费了，当我看见他的时候，心里就明白这个事实了。&rdo;方无应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发抖，&ldo;……姐姐疯了似的扑在我身上，哭着求他放过我，她满脸是泪，却拿手捂着我的脸，好像那样他就瞧不见我，她明明那么弱小，却用那么大的力气把我往门口推，求我赶紧离开。&rdo;

房间里，再度陷入死一般的沉默中。

舒湘变换了一下坐姿，她首先开口：&ldo;后来，如何？&rdo;

&ldo;……他扶起姐姐，轻言细语哄着她，让她别哭。我在一旁极为诧异地看着这一切，我有些闹不明白姐姐为何啼哭，他看起来像个好人。&rdo;方无应说到这儿，忽然一怔，然而旋即他又嗤嗤笑起来：&ldo;看起来像个好人，真的如此，他看起来真像个好人‐‐哄骗一个十二岁的小孩，不，那时候我实际年龄才十一岁，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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