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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这天中午，晴转多云，直升机在闷热的山风中缓慢升空，朝邻省的小县城桑县飞去。桑县背靠桑梓山，传说当年有位妙龄少女在山上碰到砍柴的樵夫，一见钟情，两人结为连理，下山后男耕女织，后代多姓桑，于桑县繁衍至今。当然，这只是传说，无从考证，但县城里桑姓人家居多是事实。

战俘学校的位置离桑县不远，直升机飞过去的时候，文睿从高处往下看，绿油油一片。祖天戈坐在张涵旁边，对面是罗子山，斜对面是李烨。张涵笑了笑，手撑在大腿上，顺着文睿的眼神瞧过去，&ldo;诗经有云：维桑与梓，必恭敬止。桑梓山不就是家乡嘛，兄弟们，咱这是到家了！&rdo;这里多是几年没回过家的人，可文睿这个刚回过家的人却有了部队才是家的感觉，也许此心安处是吾乡吧。

祖天戈睡了一路，直到直升机降落时才睁开眼睛。文睿背着包从他面前走过，瞥了他一眼。祖天戈揉着眼角，下眼睑处有半弧青黑，他先是看到面前的军靴，继而抬起头，文睿刚要走过去，祖天戈一把抓住他的胳膊，&ldo;文睿……&rdo;

&ldo;做什么？&rdo;文睿被祖天戈幽怨的声音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祖天戈站起来，不由分说把自己的包挎到文睿身上，&ldo;帮我带过去，我还有个会。&rdo;

&ldo;有会？&rdo;文睿转头往外看，李烨和高远航背着手跨立，表情严肃，对面是个两杠三星，上校。贾鹏把三个背包交给罗子山与张涵，自己往高远航那边走。

文睿回身，&ldo;那我先去了。&rdo;

&ldo;嗯。&rdo;祖天戈在机舱里做起肢体伸展，又甩了甩手腕，&ldo;今晚估计是最后一个囫囵觉，好好休息，明天开始不好混。&rdo;

&ldo;还能比苍狼选拔训练苛刻？&rdo;文睿应道。

祖天戈挑眉一笑，声音微微有些沙哑，&ldo;那可不一定。&rdo;

出了直升机，该干嘛的干嘛。李烨一行人去办公楼开会，张涵和罗子山领着队员去宿舍。宿舍是四人间，比选拔时期多了个卫生间，可以单独洗澡，硬件设施不错。这一次，贾鹏大发慈悲，居然提前安排穆晟与文睿住一间寝室，原本是很开心的事情，不过贾鹏自己也住进来就另当别论了。

&ldo;四十八！&rdo;穆晟扑过来挂在文睿身上。

文睿弯起嘴角，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ldo;禽兽把你养得不错，胖了。&rdo;

&ldo;四十八？&rdo;穆晟傻乎乎地盯着文睿，对方正用手轻拍自己明显比以前饱满许多的腮帮。&ldo;四十八，你学坏了。&rdo;穆晟悲愤地指控。

文睿清澈的眼睛里透着狡黠，把祖天戈的背包放到上铺，说：&ldo;你确定他们跟我们一间寝室？&rdo;

&ldo;我看过宿舍分配表了。&rdo;穆晟瞪着贾鹏的包，&ldo;按照新老搭配的原则……可他为什么要住这里啊啊啊啊啊！&rdo;发泄完后，穆晟开始整理床铺，文睿走出寝室观察那座桑梓山。

阳光下，满眼翠绿，一地金黄。宿舍和办公楼只占了营地的极小部分，高墙之外有成片的黑灰色建筑，哨楼，探照灯，铁丝墙，壕沟等，整一个集中营。

&ldo;操！我胡汉三又回来了。&rdo;隔壁寝室的门没关好，隐隐飘出罗子山的声音。紧接着有人强忍笑意说：&ldo;不知道这次是什么，上次当着所有人的面拉屎可真够呛。&rdo;

文睿以为自己听错了，走了几步，准备去隔壁探探口风。

&ldo;文睿。&rdo;祖天戈忽然出现在楼梯口，风纪扣解开了，手里捏着帽子，&ldo;站在外面做什么？&rdo;

&ldo;我想问问……&rdo;文睿犹豫了一下，课表还未公布前，训练课程应该是保密的。

祖天戈携着一股风走来，鬓角挂满了晶亮的汗珠，他微微低下头，盯着文睿翘起的睫毛，&ldo;问什么？&rdo;

&ldo;没事。&rdo;文睿摇头。

&ldo;想知道训练内容？&rdo;祖天戈勾起手指，&ldo;耳朵。&rdo;文睿反而退了好几步。祖天戈哈哈大笑，笑得张涵与罗子山拉开寝室门探头探脑。

&ldo;灰太狼，有病得治，药不能停。&rdo;张涵脸部肌肉抽搐着，嘴唇抿成一条线。

&ldo;滚！&rdo;祖天戈笑骂道，跟在文睿身后进了自己的寝室。

休整、吃晚饭、集合传达上级指示、分派课程表，剩下的时间在营地内自由活动，往后三十天内没有任何假期。

祖天戈洗完澡躺在床上补眠，贾鹏一直在高远航那儿没有回来，穆晟跟同一个中队的战友在营地里溜达，说是提前熟悉地形。睡了大概一个小时，醒来后才是晚上八点，祖天戈翻身下床，文睿正对着灯光仔细研究自己的掌纹，突然眼前一黑，有人窜过来坐到自己身边。

&ldo;看手相啊？看出什么没有？&rdo;祖天戈伸长了脖子。

&ldo;看出来了，&rdo;文睿把左手递到祖天戈面前，&ldo;生命线不够长。&rdo;

&ldo;嘁。&rdo;祖天戈拍了文睿一下，&ldo;别乱说。&rdo;

文睿收了手，静静地靠着墙，祖天戈也没有说话，垂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ldo;那个……&rdo;文睿顿了会儿，说：&ldo;这里设计的训练项目是不是很特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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