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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第1页）

李侍尧大步走到李永标跟前，板着面孔厉声道：&ldo;李永标，把你关部办房所有箱柜抽屉的钥匙交出来。&rdo;李侍尧朝李永标眨眨眼睛，接过钥匙，转身交给新柱，&ldo;二位钦差，请示下。&rdo;

新柱道：&ldo;去关部查吧。&rdo;

李侍尧叫道：&ldo;来人啦，把李永标‐‐&rdo;李侍尧刹住话头，转向新柱朝铨，轻声道，&ldo;二位钦差，李永标交何处关押？请示下。&rdo;

新柱道：&ldo;我看暂不关押，李督台的意见呢？&rdo;

李侍尧谦恭道：&ldo;卑职替二位钦差办差，当然听二位钦差的。&rdo;

朝铨道：&ldo;下官的意见是软禁家中，派官兵官差一并看守。&rdo;

李永标目送三位大人离开，忧愁的脸色略有欣喜，他从李侍尧的眼神中得到暗示，李侍尧将会想办法保他。

李侍尧陪钦差赶到粤海关，先将各房的账本底册封存，然后查抄李永标办房，一无所获。第二天，李侍尧从各衙门调来十多个钱粮书办协助钦差查账。李侍尧借口督署公务繁忙，让新柱朝铨带领书办查账。三天后，李侍尧来到海关，新柱朝铨坐在会客厅的沙发椅上，对着一本账册商量事情。李侍尧打过招呼，拿茶壶给二位钦差冲水。

朝铨受宠若惊站起来：&ldo;李大人，这种事有下人做，劳您大驾，下官实不敢当。&rdo;

李侍尧冲过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到二位钦差面前，微笑道：&ldo;驽钝是给二位钦差跑腿的。唔，适才见书办出关部，他们说已经查过了账。&rdo;

朝铨指着账册道：&ldo;海关收支与支出相符。各关口收到税费，上缴京师的国帑内帑均清清楚楚。当然，年贡、灯贡、端贡、万寿贡略为奢糜，海关替内务府采贡还要赔垫，各类花销并无不正之处。&rdo;

新柱插话道：&ldo;李永标墨吏官声，看来确有冤枉。万岁爷用了海关多征的银子，唉，还把李永标列为当朝首贪。&rdo;

朝铨感慨道：&ldo;广东拿出六十万巨银资助邻省兴学，这也是大清闻所未闻之事。其中海关代征或捐输的兴学银高达十八万两。虽然违例，但比个人贪墨不知要好多少倍。&rdo;

&ldo;李永标多征夷商税费，难怪夷商恨之入骨，怂恿洪瑞去告御状。&rdo;李侍尧这话，无疑是在为李永标开脱。

朝铨点头道：&ldo;李督台所言极是，禀圣的奏章咋写？我俩听你的高见。&rdo;

李侍尧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水，思忖一瞬说道：&ldo;驽钝只是二位的协办，只敢提一点陋见，二位钦差如实奏报，并禀称二位使臣奉钦命继续彻查李永标案。&rdo;

这话在新柱听来，似乎隐含着对协办身份的不满。李侍尧竭诚尽力协助钦差办案，何况在广东办事，离不开地方首官，新柱快人快语：&ldo;钦斋兄，你也算一个，我们三位皆钦命专办使臣。&rdo;

新柱用手肘碰了碰朝铨，朝铨肃然站立，宣皇上口谕：&ldo;着李侍尧会同新柱朝铨悉心替朕查办洪瑞案。钦此。&rdo;

&ldo;臣叩谢隆恩！&rdo;李侍尧跪拜后起身再拱手：&ldo;驽钝谢二位大人信任。&rdo;

新柱道：&ldo;末将和朝铨不熟广东的情况，以后有劳钦斋兄‐‐&rdo;新柱笑了笑，&ldo;有劳李钦差多操心思啰。&rdo;

朝铨用商量的口气问道：&ldo;李大人，下一步如何安排？&rdo;

李侍尧谦虚一番道：&ldo;据洪瑞所告，查实李永标欺压、凌辱、虐待夷商。&rdo;

轿龙挡道

数十个洋商在麦克的带领下来到十三行会馆。行役拦住不让进，说要进去禀报。皮尔带几个高大粗壮的水手冲上前，把行役推到一旁，众洋商高吼叫骂着蜂拥而入。

潘振承和陈寿年在会馆商量事情，听到外面的叫骂声，潘振承叫陈寿年配合他扮黑脸。潘振承和陈寿年刚坐上公案，麦克等洋商气势汹汹闯了进来。陈寿年抓起响木猛地一拍，站起身来戳着麦克的鼻子斥责：&ldo;麦克，谁让你们进来的？这里是公堂，没有潘商首的恩准，你们滚到外面恭候！&rdo;

&ldo;公堂？哈哈哈！&rdo;麦克放肆地张开双臂大笑，&ldo;行商垄断制度要打破啦，还有什么公堂？我们拥有自由进出十三行会馆的权利！&rdo;

洋商里面不见殷无恙的身影，潘振承猜想殷无恙消极对抗麦克等人的鲁莽行为。荷兰馆通译亚当充当翻译，原原本本译出麦克的原话。潘振承不气不恼道：&ldo;麦大班，你们急不可耐上会馆求见，有事请直讲，能办的事，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去办。&rdo;

&ldo;我们要见钦差大臣。&rdo;

陈寿年冷笑道：&ldo;是酒不醉人，还是肉不够吃呀？麦大班，十三行奉钦差大臣的旨意，每天赏赐你们一头杀好的牛、一坛美酒，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rdo;

&ldo;不满意！&rdo;麦克挥动着手臂叫道，&ldo;钦差大臣奉中国皇帝的命令，来广东调查口岸腐败，为我们外商伸张正义。可是，你们竭力阻挠我们去见钦差大臣。&rdo;

潘振承心平气和解释道：&ldo;不是我们阻挠你们，是守关闸的官兵没得到钦差的命令，不敢放你们出去……&rdo;

麦克气愤道：&ldo;我们都等五天了，钦差大臣迟迟不露面，我们必须见到钦差大臣。洪瑞告准了御状，下一步工作得由我们做‐‐配合钦差大臣查办贪官奸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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