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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第1页）

李广利顿时急了：&ldo;大单于你不能不讲道理，明明是你非要拉着人家，一顿酒从早喝到晚，连喝好多天，我多次说回家是你非要拉着人家不让的……&rdo;

大单于：&ldo;但在事实上，你确实很久没回家，冷落了妻子对吧？&rdo;

李广利：&ldo;大单于你……&rdo;他转向周围的人，&ldo;你们都听到了吗？大单于他要……卫律，你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替我说句话呀。&rdo;

卫律过来了：&ldo;唉，老李，要我说吧，这事大单于公裁得没错，明明就是你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嘛。&rdo;

李广利顿时恍然大悟：&ldo;卫律，原来是你，是你坑害我！&rdo;

大单于怒道：&ldo;别吵了，不就是个炭烤吗？男子汉大丈夫，拿出点血性行不行？李广利，你自己不上去烤，休怪我动粗了。&rdo;

李广利大喊：&ldo;大单于，你要杀我，就杀好了。我死之前就一个要求，就一个，告诉我为什么，这是为什么？&rdo;

&ldo;理由……&rdo;大单于讪讪地扭过头，&ldo;李广利，就跟你实说了吧，我这个人呢，没别的毛病，就是个太实在。我实在什么程度呢？遇到最喜欢的朋友，比如你，就把最可爱最漂亮的女儿给你睡。但我爹他不乐意了，他说他想要你陪他……&rdo;

李广利听糊涂了：&ldo;啥玩意儿？你爹他……不是死了吗？&rdo;

大单于：&ldo;就是呀，我爹他在阴曹地府，托人捎话来，说要我最喜欢的人去陪他。我最喜欢的人是谁？不就是你吗！&rdo;

&ldo;不对。&rdo;李广利问道，&ldo;你爹死都死了，骨头都烂了，怎么个托人捎话法？&rdo;

&ldo;笨呀你，&rdo;大单于不耐烦地道，&ldo;我爹他可以托梦呀。&rdo;

李广利：&ldo;你爹给谁托的梦？&rdo;

大单于：&ldo;给卫律呗，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rdo;

&ldo;不对大啦，&rdo;李广利还待要说，旁边已经冲上来一群人，不由分说，扛起他来往烧烤架子上插。李广利放声大号，&ldo;卫律，你个王八蛋，你这个叛徒，你忌恨我在大单于面前受宠，就利用大单于脑壳迷信的特点，竟然如此陷害于我，我做了鬼，也要再带兵打回来……&rdo;号声突止，现场弥漫起一股烤肉味道。

李广利，他在投降的当年，就被匈奴人烧烤来祭祀用了。这个人，军战史上是不肯承认他的，认为他的军事能力排不上号。但实际上，他的确不是绝代名将，但军战专业能力，真的不低。只不过他已经被烤了，再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

第十九章悲哀的傀儡

烧烤的艺术

站在皇宫的阁楼上，夕阳洒在金日磾的脸上，为他修剪得整洁的须髯，镀上一道美丽的金边。

他说：&ldo;烧烤，是一门精确的艺术。

&ldo;上好的精炭，采于终南山三十年的老松。削冠，去根，只要中间最挺拨的那一段。截至一尺一，不可多一分，不可少一分。置于窑中。窑高七尺一，底部是绿黏土，底部是红黏土，门的部位是蓝黏土。然后密封，升火，经过干燥、热解、熔融、粘结、固化、收缩等阶段，开窑时得到的是一种黑到极致的诱人多孔状。这种精炭烧出来的食物，最是精美，没有丝毫的烟气。&rdo;

远方，传来依稀模糊的嘶喊声，霍光自后缓步踱过来，与他并肩而立，看着横桥方向。

横桥上，拥挤着许多侍卫，已经搭好了一只巨大的炭烤架。炭火已经升起。

金日磾深深地吸了口气，陶醉的表情，低语道：&ldo;你可闻到，那深山溪涧边的花开与鸟鸣。&rdo;

霍光道：&ldo;刚才陛下又拉了一裤裆……&rdo;

金日磾截口打断他：&ldo;耐心，我告诉过你的，耐心。一块松软的木材，在持续而稳定的高温炙烤下，能够变成美到极致、黑到优雅的木炭。这其中需要的不是急切或冲动，而是淡泊于心的耐性。没有耐性的人，就体会不到如此精美的享受。&rdo;

远方横桥上，一个人被侍卫们强行拖了过来。虽然距离遥远，但黄门太监苏文的惨号，站在这里还是能够清晰听到：&ldo;陛下，别杀仆，不要烧死仆，仆无罪错呀，仆也没敢跟任何人说起太子的事儿，没敢说呀……&rdo;

霍光皱眉：&ldo;叫他闭嘴。&rdo;

金日磾失笑：&ldo;需要吗？不需要吧。上好的烧烤，需要的不仅是耐心，还有宽容。&rdo;

黄门太监苏文，已经被剥光衣衫，插到烧烤架上，侍卫们慢慢地转动竹竿，让他全身均匀受热。濒死前夕，苏文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利的惨号：&ldo;陛下呀，饶过仆吧，仆实言招供，仆之所以构陷太子，是因为有人指使啊。陛下，陛下啊，那图谋害死太子和皇后的人，就在你身边呀……在你身边呀！&rdo;

金日磾轻声道：&ldo;该抹蘸料了。&rdo;

倒计时

公元前88年，汉武大帝6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