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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第1页）

何老爷疯癫是疯癫，但他毕竟粗心，不会疑心这样的女人就是比照了老夫人吧？师如父，有何老爷出面说，也很合于礼。万一引起老太爷疑心，也能以何老爷的疯癫来开脱的。

于是，六爷就去求何老爷了。

那天，六爷以敬师为名，到大膳房传唤了几道小菜，一个海菜火锅，一壶花雕，叫摆到学馆。

何老爷觉得意外，就问：&ldo;六爷，今日是什么日子？&rdo;

&ldo;什么日子也不是，只略表敬师的意思吧。&rdo;六爷尽量平静地说。

&ldo;还敬什么！六爷既无望求功名，我也不想留在学馆了。&rdo;

&ldo;以后如何，也无妨今日敬师。一日为师，终生是师，何老爷师吾多年，学生当永不忘师恩的！&rdo;

&ldo;六爷，又遇什么事了？&rdo;

&ldo;没有呀？&rdo;　&ldo;不对吧？我看你说话又不大对劲！&rdo;

&ldo;恭敬招待何老爷，哪就不对劲了？&rdo;

&ldo;你什么时候说过这样好听的话？&rdo;

&ldo;以前不周的，就请何老爷多宽恕吧。今时局突变，学生想跳龙门也跳不成了，真对不住何老爷多年的心血。所以才想略表一点敬意，只是太寒酸了。&rdo;

&ldo;六爷还真有这样的心思？&rdo;

&ldo;那我以前是太不尊师了？&rdo;

&ldo;是本老爷太不敬业，没有为师的样子，哪里配六爷这样恭维？&rdo;

&ldo;何老爷今日也不大对劲，请你喝点酒，也值得说这么多话？来，我先敬何老爷一盅！&rdo;

&ldo;那好，我就领六爷这份盛情了！&rdo;

一口饮下，何老爷快意地感叹道：&ldo;与六爷这样围炉小酌，倒也是一件美事。可惜，外间没有雪景帮衬。若雪花在窗外洒落，你我围炉把盏，那就更入佳境了！&rdo;

&ldo;天景这样旱，哪来雪景！&rdo;

六爷尽量顺着何老爷的心思，说些叫他高兴的闲话。甚至表示，真要停考五年，他也只好听从何老爷的开导，弃儒入商了。只是，他不想坐享其成，做无所事事的少东家。但另创一间自己的商号，也不容易吧？

何老爷一听，兴致果然昂奋起来，慨然说：&ldo;那还不容易！六爷，我给你做领东，新字号还愁立起来？我早想过了，开新字号，总号一定要移往京师，不能窝在祁太平！&rdo;

六爷就笑了，只给了他一句话，倒要选新号的开张地界了！　&ldo;何老爷，你忘了，京师还在洋人手里呢！&rdo;

&ldo;京师不成，我们到上海，总之得选那种能雄视天下的大码头！&rdo;

&ldo;好像我说开字号，就能开似的。这是大事，为首得老太爷点头，三爷赞同才成。&rdo;

&ldo;老太爷知道你弃儒入商，立此大志，一准比谁都高兴！看人家祁县乔家，票号比你们康家开得晚，可人家不开则已，一开就是两大连号：大德通，大德恒。两号互为呼应，联手兜揽，才几年就成了大势！&rdo;

六爷见何老爷越说越来了劲，赶紧拦住说：&ldo;何老爷，眼下老太爷逼着我办的，可不是这件事！&rdo;

&ldo;那是什么事？&rdo;

&ldo;婚娶。老太爷见科举无望，就逼我成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