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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第1页）

不知怎的，他脑中忽然想起那日婉玉在慈安宫差点为人所害的事情。

当时有机会接近婉玉的，除了婉玉的乳母余妈妈之外，就只有婉云、乐仪，还有婉晴这三个孩子……

&ldo;乐仪，你还记得前些日子，婉玉在慈安宫被扎到的事情吗?&rdo;

乐仪听了，小脸不由一白，露出紧张的神色来：&ldo;记、记得……&rdo;

乐仪是跟着林太后和太上皇在行宫里长大的，几乎不问世事。那次婉玉受伤，算是她第一次见识到宫廷的可怕之处。想起当时小婉玉的哭声，还有大人们严肃的表情，乐仪至今心有余悸。

&ldo;那天……你和婉云、婉晴三个，是谁先抱的婉玉，谁最后抱的?&rdo;

&ldo;啊?&rdo;乐仪没想到，裴清殊竟然会问这个。说真的，她有些记不清了。

&ldo;别着急，慢慢想。&rdo;裴清殊慢声细语地说道：&ldo;你是她们的姑姑，她们有没有让你先抱?&rdo;

&ldo;啊，对!&rdo;乐仪眼睛一亮，&ldo;她们是这么说的来着!是我先抱的小玉，然后应该是婉云吧。婉晴年纪最小，所以是最后抱的。&rdo;

裴清殊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他不想去怀疑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是那两根针绝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婉玉的襁褓里。一定有人对婉玉存了坏心，想要置她于死地才对。

当时在屋里伺候的那些奴才，已经在慎刑司经过了严刑拷打，可至今没有一个人招供。

一个极大的可能就是，害婉玉的人，根本不在他们之中。

虽然裴清殊不想承认，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他的长女婉晴身上的嫌疑是最大的。

&ldo;皇上，&rdo;林太后看出裴清殊的神色不大对劲，便叫了他一声，&ldo;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要贸然去问晴姐儿，省得伤了这孩子的心，坏了你们的父女情分。&rdo;

裴清殊颔首道：&ldo;多谢母后提点。&rdo;

林太后说着，又嘱咐起乐仪：&ldo;乐仪，今日之事，你不许在外头多嘴。你皇帝哥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许跟别人提，知道吗?&rdo;

乐仪和十四一样，打小就不怕太上皇，但是都有些怵怕林氏这个母妃。听她这么说，乐仪乖乖地点了点头。

从永寿宫离开之后，裴清殊神思不属，满脑子都是婉晴和婉玉的事。

他膝下统共就只有这么两个女儿，都是当成掌珠一样宠着的。他真的不想看到骨肉相残这种事情，发生在他的两个宝贝之中。

小德子见裴清殊登上御辇之后，迟迟不说要去哪里，便低声问道：&ldo;皇上，可是要回乾元殿?&rdo;

&ldo;不，先去一趟慈安宫吧。&rdo;裴清殊神情严肃地说道：&ldo;今日公主们休沐，大公主是不是回了慈安宫?&rdo;

小德子向来消息灵通，面对裴清殊的问题，少有答不上来的时候：&ldo;回皇上，大公主平日休沐时都是要去慈安宫的，偶尔会被裕贵妃娘娘，接去琼华宫小住。&rdo;

&ldo;琼华宫?&rdo;裴清殊不由微微皱起了眉，&ldo;大公主不是皇后的养女吗，要说小住，也该去坤仪宫才是吧?&rdo;

裴清殊刚说完，自己就想了起来。他记得潜邸的时候，还是侧妃的傅氏就和婉晴母女走得很近。想来比起皇后，婉晴还是和裕贵妃更亲的。

&ldo;罢了，那就先去慈安宫看看吧。&rdo;

到了慈安宫之后，裴清殊发现婉晴果然在这里。她正赖在傅太后的腿上，让傅太后给她讲故事。

听说裴清殊来了之后，婉晴便麻利地爬了起来，向裴清殊请安。

裴清殊向傅太后行了礼之后，才伸手将婉晴扶了起来。

&ldo;看来慧曜楼的膳食不错，不光是乐仪，我们婉晴也长高了不少呢。&rdo;裴清殊浅笑着，摸了摸婉晴的头。

婉晴往裴清殊身边凑了凑，微微嘟起嘴道：&ldo;父皇，人家难得有一天休沐日，您怎么先去看乐仪姑姑了呀。&rdo;

&ldo;朕这不是好些日子没去永寿宫请安了吗?正好今天去，还能顺便看看你乐仪姑姑。&rdo;

婉晴看起来并未放在心上，很快便笑了起来：&ldo;喔，这样呀。对了父皇，婉晴这几日跟着身边的妈妈学着做了样糕点，我这就去小厨房做给您吃。&rdo;

&ldo;做糕点?&rdo;裴清殊惊讶地说：&ldo;你才多大，够得着灶台吗?&rdo;

&ldo;父皇可别小瞧人，婉晴个子不够高，踩个小板凳上去便是了呀。&rdo;婉晴说着，拉了拉裴清殊的手臂，&ldo;父皇别走喔，我一会儿就回来!&rdo;

&ldo;这孩子。&rdo;看着婉晴快步离去的背影，傅太后无奈地摇了摇头，&ldo;不仅生得和她娘像，性子也一样，缠人得紧。&rdo;

&ldo;母后，儿子正想和您说这事儿呢。不管怎么说，婉晴现在是皇后名义上的女儿。得空的时候，是不是该让她多去皇后那里坐一坐，也好联络下她们母女之间的感情?&rdo;

傅太后有点委屈地说道：&ldo;殊儿，你当我没说呀?可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和我还有宝璋亲。可能是小的时候，和皇后的接触太少了吧。&rdo;

裴清殊想了想，似乎也不能怪婉晴和皇后不亲。宋氏虽然温柔大气，可有的时候给人的距离感太强。他是大人，尚且偶尔会为皇后的疏离感到一丝怅然，更何况是处于这个年纪、心思十分敏感的小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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