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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ldo;我没有父亲！我担心的就是母亲没人照顾。&rdo;

&ldo;马见原先生再婚了吗？&rdo;医生问佐和子。

佐和子摇了摇头。

真弓马上说：&ldo;医生！您不是说过，病人要是觉得自己的病好了，就会立刻不吃药了吗？&rdo;

医生说：&ldo;所以，不能单凭病人自己的感觉。药要坚持吃，同时要求病人把每天的活动和想法记录下来。&rdo;

&ldo;没关系，我能按照医生的要求去做。&rdo;佐和子说。

真弓反驳道：&ldo;上次好不容易出院了，结果没人盯着您吃药，病情反复，弄了个二进宫。那边那个人，谁知道是上班去了还是干什么去了，根本就没把您的病当回事！&rdo;

医生翻看了一下病历。第一次住院是三年半以前，病因是儿子的死和女儿的胡闹。第二次住院是两年前，女儿被关进了少管所，一度住院的佐和子由于没有按医生的要求服药，旧病复发，丈夫不在家时，在洗澡间用水果刀在大腿上刺了数刀，又被送进了医院，但本人对自己所做的事并不记得。

看完病历，医生问：&ldo;您先生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还是免不了值夜班、晚回家什么的吧？&rdo;

马见原正要说话，佐和子抢在他前边说：&ldo;那次是我没注意。我太相信我自己的感觉了，结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记得。一点儿都不怪我丈夫。这次我一定好好儿注意，按时吃药。&rdo;

&ldo;话是这么说，自己考虑不到的地方总是有的……这种病光靠吃药解决不了问题，平日的护理才是最重要的。您先生是警察，很难做到既搞好工作又护理好您哪……&rdo;

&ldo;不要紧……&rdo;佐和子转过脸去，求援似地看着马见原，孩子般的黑眼睛在微微颤抖。

&ldo;不要紧的，&rdo;马见原用坚定的语气对医生说，&ldo;我尽可能把护理她的事放在第一位，把工作放在第二位。&rdo;

&ldo;可是，情况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嘛。&rdo;

&ldo;那时候，一方面我工作太忙，另一方面，我也没太重视她的病。现在我的工作主要是处理一些案头文件，不那么忙了，同时我对她的病的认识跟以前也不一样了。&rdo;

&ldo;骗人！&rdo;真弓低声吼道，眼睛还是不看马见原，&ldo;他在骗人！那个人根本就改不了！大夫，就是那个人把我妈弄成精神病的。我从小就看见他老打我妈！&rdo;

&ldo;真弓！不许胡说！&rdo;佐和子制止道。

&ldo;我没有胡说！我哥哥就是他给逼死的！他把我哥哥当做小猫小狗，当做想捏成什么样就捏成什么样的泥人！哥哥是因为活得太苦了，想得到解放才选择了死的！&rdo;

&ldo;别说了！&rdo;佐和子提高了声音。

&ldo;我不想让我妈也毁在那个人的手上，我妈跟那个人在一起非毁了不可！&rdo;

佐和子扬起了手，狠狠地打了真弓一记耳光。

&ldo;……妈！&rdo;　　棒槌学堂&iddot;出品

&ldo;我想跟你爸爸一起回家，我想回我自己的家！我要跟你爸爸一起回家，我要回我自己的家！&rdo;佐和子激动地大声说。

马见原紧张地看着佐和子，心说可别再犯病啊！真弓也担心地盯着母亲的眼睛。

可是，佐和子马上就平静下来了。她站起来，向医生深深地鞠了一躬，用无可辩驳的口气说：&ldo;我肯定能料理好我自己，请让我回我自己的家，我求您了！&rdo;

几乎跟马见原离开家去医院的同一时间，浚介在一种暴躁的情绪的驱使下，来到了邻居家那座二层小楼前边。水泥门柱上挂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ldo;麻生&rdo;两个字。

麻生家占地约二百平方米，四周有围墙，铁栅栏门是黑色的，房子一侧是车库，一辆白色的高级轿车停在里边。

初夏的早晨，晴空万里，微风拂面，清爽宜人。

浚介一咬牙，摁下麻生家的对讲门铃，可是摁了好几次都没有人回答。铁栅栏门的门闩插着，但没上锁。浚介把手从栅栏之间伸进去，拔开门闩走进院子，通过草坪之间的一条红砖铺成的小路，朝麻生家的房门走过去。

浚介心想，麻生一家还真受得了这种恶臭！莫非全家一起去外地旅行了？不对，院门没有上锁，不可能是出远门了。浚介胡乱猜测着，在房门前站下。更强烈的腐臭刺激着他的鼻黏膜，他不由得用手捂住了鼻子。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感笼罩了他。

&ldo;麻生先生……麻生先生……&rdo;浚介敲了敲门，低声叫着。

没有人回答。浚介提高声音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人回答。攥住门把转了一下，门是锁着的。

浚介屏住呼吸，尽量不吸进臭气，那种无法描绘的不安感，就像一幅印象派的画儿，丑陋的颜色在眼前晃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绕到后门。敲了几下，也听不见有人答应，他试着转了一下门把，门也是锁着的，但由于门板变形，门缝很大，用劲拉了一下就拉开了。

在房间里憋了不知多长时间的臭气一下子冲过来，从鼻腔直冲脑门，使他的理性判断能力瞬间麻痹了……

&ldo;麻生先生……麻生先生……家里有人吗？&rdo;浚介陷入了错觉，觉得此地就是煤气泄漏的现场，他必须马上把身处险境的麻生一家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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