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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元清一贯觉轻，红玉来的时候他便已经醒了。只是他常听红玉叫邵敏&ldo;师姐&rdo;，心中好奇，便假装熟睡，看邵敏说些什么。

结果邵敏只说了两句便起身离开。她刚出去，南采苹就进来了，而且胆大包天的进了帏帐‐‐皇帝睡榻之侧，只容皇后一人近前。其余人等不经传禀一律不得私自靠近，否则可按冲撞治罪。这是曹魏时传下来的避讳。就算是王聪明这种贴身伴当，宫中规矩鲜少能约束他，他也没忘了这一点。平日里叫元清早起，也只在帏帐外轻声提醒。

元清默不作声，感到气息靠近，手已经握住褥下匕首。

然后便感到额上湿润柔软。

她的鼻息吹在额头上，并不很顺畅，似乎是小心翼翼屏住呼吸的结果。

片刻之后，元清听到她轻声说：&ldo;皇上，我喜欢你……&rdo;

声音轻柔动听，恍若远歌。

元清只觉脑中一片混沌。

她似乎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却没有叫醒他的意思。而后她轻叹了一声，失落的转身退下去。

元清却控制不住的，拉住了她的手腕。

她并不是第一个对他说喜欢的女人，但是那些女人话里有几分真，他心知肚明。他的皇后也说过喜欢他，她语气里有十成十的真诚。她的那种喜欢也很好，可是并不是元清想从她身上得到的。

元清今日并没有喝醉，只是微醺而已。他借着这一点酒意，对邵敏吐露了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积攒的微妙情绪‐‐在说出来之前，他甚至不知道那是种怎样的情绪。

可是就算说明白了又怎么样？反正邵敏没有给他回应。他也一贯不屑求来的东西。

然而他终究还是有人喜欢的。

一个在他睡着时偷偷来看他，偷偷说喜欢的女孩子。她的感情必定是真诚纯粹的吧。

元清睁开眼睛望着她‐‐可惜跟他想的红烛佳人完全不同，帏帐厚重不透光，眼前人分明是一个黑影，只额上花黄带些光亮，略有些骇人。要不是听到了声音，他连她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但是这并不妨碍元清的好心情。

&ldo;你刚刚说什么？&rdo;他问。

她姿态优美的跪在床下，看不出是从容还是慌乱。却不做声。

她不肯说，元清不觉有些索然，然而想到她之前的表现，还是饶有趣味的追问：&ldo;你可知皇帝睡着了是会杀人的，怎么还敢靠过来？&rdo;

她这才小声答道：&ldo;奴婢不怕。奴婢今日见了皇上，心里只想‐‐&rdo;

元清不觉皱了皱眉头：&ldo;你今日见过朕？&rdo;

她羞涩的偏过头：&ldo;陛下琴艺卓绝。&rdo;

元清脑中闪过一个影像，大概猜到了什么，&ldo;你是？&rdo;

&ldo;&lso;于以采苹，南涧之滨&rso;……奴婢南采苹。&rdo;

元清松开手，语气已然冷了下来：&ldo;比起你的舞技、寿王的箫艺，实在算不得什么，劳你惦记了。擅入凤帏是冲撞之罪，朕暂且不怪罪，你退下吧。&rdo;

南采苹愣了一下，仰头望着他，声音哀婉：&ldo;皇上？&rdo;

元清淡然道：&ldo;跪安吧。&rdo;

南采苹这才退了一步，叩头恳求道：&ldo;还请陛下容奴婢为您守夜。&rdo;

元清挥了挥手，算是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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