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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1页）

阿靖怔了一下，不由问：&ldo;如何入手?&rdo;

萧忆情目中蓦地掠过了极其冷酷的杀气!

风砂透过水晶见到他目中神色，立刻想起高欢当日的神色，心下不由一凛。

萧忆情手腕一倾，半杯美酒便倒入&ldo;江&rdo;中。看着浅碧色的美酒淹没了小小的宫殿模型，他微微一笑，以一种极其温文而残酷的语调一字字道：&ldo;炸开上游堤坝，放水淹入神水宫!&rdo;

此语一出，房内的阿靖与房外的风砂俱吓了一跳。

抚摩着袖中的血薇剑，绯衣女子冷漠的眼睛里有光芒流转不定，许久，终于缓缓出言：&ldo;是一个好计划‐‐不过这么一来，不但神水宫无一幸免，沿江百姓也终不免……&rdo;

&ldo;我知道，我自会善后，你放心。&rdo;萧忆情淡淡道，&ldo;此事我已交给小高办理，不日即有结果。&rdo;

他起身欲走，却终于忍不住问：&ldo;那位叫叶风砂的女子……你似乎很为她费了一番心思啊。为何?&rdo;

阿靖不看他，只是低头想了许久，才微微一笑：&ldo;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些羡慕她。&rdo;

&ldo;羡慕?&rdo;萧忆情也是略微一怔，忍不住停下了离去的脚步，回头看着绯衣的女子，看着她面纱背后那冷彻如水的眼睛，目光变换不定。

阿靖略一沉吟，亦带了些苦笑，看向天际：&ldo;善良、坚定、自立‐‐虽然我自己作不到，然而对于具有这样品格的人，我却一直心怀敬意……&rdo;

她转头看了一眼听雪楼的主人，发觉那个年轻公子眼睛里的神色也有些淡淡的忧郁，于是继续淡笑：&ldo;很奇怪吧，楼主?舒靖容……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百毒不侵，并不是一个好下属呢。&rdo;

&ldo;我明白了。&rdo;萧忆情微微颔首，但却正色道，&ldo;即使你有弱点，但是‐‐阿靖就是阿靖，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千秋万世，历代各国，也只有一个你自己。你要记住，对于听雪楼、对于我来说，即使是这样的你、依然是无可取代的。&rdo;

萧忆情走后很久，阿靖仍呆呆地坐在榻上出神，目光游移不定。

&ldo;靖姑娘。&rdo;终于忍不住，风砂轻推那一扇们，低唤。绯衣女子蓦然一惊，回过神来，过去替她打开了那扇门。风砂重新踏入了密室，不知说什么才好，许久，终于道：&ldo;无意中听到你们帮中之事……会不会杀我灭口?不然，如何对萧楼主交代?&rdo;

看了看这个青衣的女子，阿靖只是淡淡一笑：&ldo;你以为…楼主察觉不了你在侧么?他不点破，那么就是无妨了。&rdo;她轻轻颔首，道：&ldo;既然要攻入神水宫……倒是遂了你心愿了，恭喜。&rdo;风砂苦笑了一下：&ldo;只是沾了你们这些大人物心情变化的光而已……翻手为云覆手雨的，毕竟只能是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rdo;她看着这两扇门，迟疑道：&ldo;方才我躲进去的地方是……&rdo;

&ldo;这扇门后就是我的卧室。&rdo;阿靖截口道，脸色仍然只是淡淡的，&ldo;这个密室，直接与我和楼主的房间相通，方便每日的议事。楼主身体不好，有时候半夜也会犯病，也好方便照顾。&rdo;

风砂点头，看着绯衣女子面纱后沉静如水的眼睛，和眼中惯常的冷漠，忍不住问了一句：&ldo;江湖中都传言，你们、你们之间……是相互倾慕的，是么?&rdo;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但阿靖却没有在意，反而有些讥讽的笑了起来：&ldo;人中龙凤，是不是?我倒也听说过这种无聊的传言‐‐那些人知道什么?&rdo;

看着窗外一片片黄起来的叶子，听雪楼女领主的眼睛却是冷漠迷离的，如同冰雪：&ldo;我与他……我们之间的事，是别人无法了解的。他那样的人，其实对身外的一切都无所谓……&rdo;

&ldo;也许吧。方才见他准备进攻神水宫，手段之决绝狠毒，的确让人胆战心寒。&rdo;风砂喃喃说了一句，复又抬起头，似乎是经过了长时期的思考，看着面前的绯衣女子，认真道，&ldo;可我认为……他对你感情深藏内敛，行事有气吞山河的大将之风，对手下恩威并重，对自己严厉自制。他和你…真的好象不是凡人，好似、好似天人一般……难怪外边都说你们是人中龙凤。&rdo;

&ldo;人中龙凤、人中龙凤……哈。&rdo;阿靖只是漠然的冷笑，不置一辞，然而，眼睛里却有极度复杂的神色变幻。仿佛是要结束这种沉闷的话题一般，她站了起来，回头淡淡的看着风砂，道：&ldo;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儿吗?不错，我是想让你看一些东西……随我来。&rdo;

──听雪楼白楼内部。极其复杂的岔道，几乎没有一扇可见外面景色的窗。风砂只是随着阿靖走了一段路，已经完全迷失了原来的方位感，只好默默的紧跟着眼前的绯衣女子。

到了一个入口处，阿靖拉下一处机关，从打开的密门中走入夹壁。风砂自知不便多问，便静静随她而去，不知道走了多久，阿靖的脚步才停了下来，淡淡说：&ldo;你看。&rdo;

通道的壁上有秘密的窥视孔，可透视室内活动。从孔中窥视出去，展现在眼前的已经是一处极为宽阔的大殿，只见四壁刀剑遍布，隐隐溅有干透的血渍。而气氛更为肃杀，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室内有人，成群，或坐或立，各处一隅，以重帘隔开，绝不相杂。每人手中各持兵器，或静坐思索，或两两比试。出手之狠辣，用招之阴毒，几乎是中者立死。偶见有人一招失手，身负重伤，一声不出的，自有人扶他出去，不一会儿便另换人进来。

风砂透过夹壁上的小孔往室内窥看，突见对面一名黑衣少年刚击倒了一位同伴，将沾满鲜血的剑在袖上擦了擦，突地向她这方向看了一眼，目光陡然冷洌如冰雪。她不由自主&ldo;啊&rdo;了一声，立时想起了高欢的目光‐‐

如此淡漠冷酷，仿佛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

&ldo;这就是我们听雪楼下属的吹花小筑杀手们、训练的地方。&rdo;蓦地，阿靖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平静、淡然，不带一丝感情。虽然是隔了墙壁，但在下属面前，她无意又流露出平日的威仪。

她领着风砂在夹壁中往前走，淡淡道：&ldo;这条暗道，是为了让楼中首脑能随时来检查训练情况而筑成的，平日里我和石玉、江浪他们也经常来这儿。&rdo;

又走过了一间房，阿靖停下脚步，往墙壁外看去。只见室内架着长条木板，一排排黑色劲装的少年正齐齐站在板边，站着用餐。伙食很简单，只有一大碗白饭和一个菜，但每个人均神色恭敬严肃，仿佛是天赐美食一般。

每人吃得均极快，而又不留下一粒米，连碗边缘的硬米都一粒粒吃尽。偌大一个房间，几十人吃饭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连筷子碰击碗的声音也不曾闻见。

&ldo;啊，这些是什么?&rdo;目光再一扫，风砂不由自主第一次脱口惊呼。她看见那些就餐的杀手们每人身边都带了一只动物，或猫或狗，也有蛇虫之类，似是已饲养多日，相处甚欢。不少人在吃饭时，留出一份喂给它们，显是极为宠爱。她疑问地看了看阿靖，不知这些杀手为何还要饲养牲畜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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