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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酒店的房间,本想先给母亲挂个电话,一阵疲倦感袭来,我各衣躺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
段言又一次强挤入我的梦里,指着我大声斥责:&ldo;你天天不说话又没表情,行尸走肉一样,贝贝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你两夜里睡在一起,就象一大一小两具尸体&rdo;
我在梦里还那么笨,不知道如何反击,任由他咬牙切齿,手指快戳到我眼睛里,耳边恐怖的怒骂一声比一声更高。
终于被一阵电话铃声拽回现实中,我头发都被汗水浸透了,浑身无力,象真的大吵过一架似的。
童义信在电话里说:&ldo;好大的雪啊。工作完成了吗?一起来赏雪吗?&rdo;
他真的跟过来了。
我接起电话,许久无法出声,他问我怎么了,我说,我很难受。他问清我的地址,急速向这边赶来。
我挣扎起来,站到洗手间的镜前,给自己添上一抹腮红,想用来掩盖噩梦带给我的憔悴。镜子里映出一个陌生的自己,我耳边想起童义信偶尔赞美的话,他说,你的脸那么干净素白。
于是,把腮红抹净。脖颈和手指都光裸裸的,一无饰物。我低下头,问自己:&ldo;默之,你在干吗?想要故作简单大方的姿态引诱谁吗?&rdo;
童义信的头发被雪打湿了,一脸的关切和焦虑,他一进门就着急的问:&ldo;你说你很难受,要不要去医院?&rdo;
我摇摇头。他自作主张的去服务台把房间换成了豪华套间。
他指着大房间的那张作乱的欧式架子床说,今夜,你睡在这里。又把自己的外套扔到小房间里面说:&ldo;你看起来太虚弱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待着,当然,我睡里面的房间,你会相信我吗?&rdo;
我点点头。无所谓,我心里说。
他打了电话订餐,服务生用小车推进来,精致可口的样子,我却没有半点食欲,他给我斟了半杯葡萄酒,说:&ldo;喝点吧,或许可以暖暖胃。&rdo;
他话没说完,我酒已下肚了,他重新帮我酒斟好,向我举起杯子,发现我的杯子又空了。
他吃惊的看了我一眼,讪讪的把酒放下,忙着帮我处理各种复杂的食物。分类、切割、涂抹酱汗,万般细心。一件松松的毛衣穿在他身上,显得放松惬意。
他说:&ldo;不要这样喝酒。是存心要醉吗?&rdo;
我打量着眼前的他。
假若我要跟这个人结婚,段言就不能跟义君结婚了,在那样一个家庭里,是极其看重伦理道德的。只要让碧月闭好嘴巴,我付出点代价不算什么。也许我会过的不舒服,但更重要的是不能让段言舒服。
他一双深邃的眼睛凝视着我,问道:&ldo;默之,你在想什么?&rdo;我偏过脸,假装断续喝酒,一仰头,把眼泪连同羞耻感一起逼了回去。
第六十四章夜半童谣
他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长时间盯着我看,试图从我脸上找出点什么。
他说:&ldo;那么文静的一个人,忽然变了,以前谨小慎微,现在放肆畅饮,不是因为自甘堕落,就是由于趋之过度痛苦,你是哪一种?&rdo;
&ldo;你看我象哪种?&rdo;借着酒意,我决定不再兜圈子,偏头看着一个角落,说道:&ldo;你不是一直想接近我吗?说想做我的朋友,我答应你。如果我说想跟你结婚,你会答应我吗?&rdo;
他很绅士的抿着含笑的嘴唇,见我脸上没有半点玩笑之意,又匆匆收敛笑容。
&ldo;你今天怎么了?&rdo;他摸了摸下巴,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ldo;可能,你已经看出来了,是的,我一直欣赏你。但是,这样的话从你嘴里出来,我差点点马别的星球的语言,根本听不懂。你都不象你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rdo;
我问他:&ldo;结婚一定要以相爱为前提吗?如果婚后可以做到彼此忠诚,能不能结婚呢?&rdo;
&ldo;你到底在说什么?&rdo;他百般不解的望着我。
我摇摇头,不打算深入解释,无须让他清楚每一个细节,我转换话题说:&ldo;你怎么不喝?&rdo;
&ldo;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只会花钱喝酒玩女人的纨绔子弟,即便从前是,以后也不是了。默之,有时候看着你会产生错觉,你象是一个会发光的半透明雕像,我几次灵魂出窍一般,想要伸手碰触光源,又被你端庄的神情吓醒,一下子返回到害羞的少年时代&rdo;他笑了一下,随后垂首喃喃:&ldo;如果我喝多了,就不能仔细观察你了。就这样静静看着你,已经很好。&rdo;
&ldo;你在观察我?&rdo;我咬了咬嘴唇,心思微微有些动摇,但很快转念暗下决心,&ldo;那么你就好好观察吧,或许我非人非鬼,或许我居心叵测,请你,一定要分辨清楚。&rdo;
他站起来,象个大哥那样拍拍我的脑袋,&ldo;快点吃东西,吃完好好睡一觉,明天一起回去,公司还有很多工作等我。也许你喝醉了,胡言乱语起来了。&rdo;
&ldo;人是什么?魂是什么?爱是什么,恨又是什么?&rdo;我端起酒杯,在眼前摇一摇,一口灌进去,继续自说自话:&ldo;父母是什么?孩子又是什么?&rdo;
贝贝的样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一幕一幕的:调皮的冲我挤眼睛,歪着小脑袋吃布丁,成人化的笑容和眼泪,剃光了脑袋静止在床上我的心被无形之手撕扯着,渐渐酸痛到难以自持,我捂住胸口,无力的哭了出来:&ldo;孩子有什么错?孩子有什么错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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