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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第1页）

虞绍珩只要了杯苏打水，但此时慢慢呷着，姿态却跟啜酒没有分别：&ldo;这个……你得比我有经验啊？我想着，是不是主动点好啊？既然你已经知道了。&rdo;

他才不信腾作春是真的要跟他来讨主意，查扶桑人是他的幌子，今天这个约会就是腾作春的幌子。

他也不信这件事只是一个下属的自作主张，如果是这样，腾作春在六局根本混不到现在，可是一个医管局副局长的儿子有什么价值，能让他在这样的案子里为他开脱呢？

腾作春叹道：&ldo;按道理是这样，可是我怕我这么做，局座觉得我是扔个下属出来背锅，反倒不如等上面来查磊落。&rdo;

&ldo;我就说你比我有经验。&rdo;虞绍珩莞尔一笑，把手里的杯子同他轻轻碰了碰。

&ldo;但是你比较了解‐‐&rdo;腾作春伸出食指朝上指了指，把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淡金色酒液流光闪耀，有一瞬间，隔断了两人的视线。

41（四）

&ldo;那等他们来查，你再交人出来，说不定更让人觉得你是在&rso;交差&rso;。&rdo;虞绍珩思忖着道：&ldo;既然确实不关那孩子的事，干嘛还要改口供才好开脱他呢？要是信得过，以后当&rso;自己人&rso;也好。&rdo;

&ldo;千万别！&rdo;腾作春赶忙摆了摆手，&ldo;能卷到这案子里来，就是脑子不够用，绝不是&rso;可造之材&rso;。&rdo;他见虞绍珩仍然望着自己，像是在等下文的样子，叹道：&ldo;人不是我审的，他那份口供具体细节有多大出入我现在也不好说。大概是因为案子是从他们打工的那间公司闹出来的，他没事，他介绍来的同学反而出了事‐‐审他的人怕上头觉得说不过去。&rdo;他说着，忽然凉凉一笑，低声道：&ldo;办事的人赌咒发誓说没收过他父亲的钱，我不信，只是没证据。&rdo;

虞绍珩淡笑着道：&ldo;把他父亲请来问一问咯。&rdo;

&ldo;这种话也只有你敢说。&rdo;腾作春笑道：&ldo;现职的市府官员，哪能随便&rso;请&rso;人来？再说这种事也轮不到我们自己查，监察部的人一直发愁找不着机会整治我们呢，事情一露风声，还不上赶着来？&rdo;

虞绍珩边听边笑，又同他碰了碰杯，蹙眉道：&ldo;师兄，我之前请你帮忙找的人，现在还没着落，凭你的经验，该往哪儿找啊？&rdo;

腾作春肃然道：&ldo;我们都找不到的人，我看……没什么指望了。&rdo;

虞绍珩和腾作春谈完出来，走到车边，却是先拉开了后头的车门：&ldo;你这是打算吓我吗？&rdo;

里头的人镇定地看了他一眼：&ldo;我要想吓你，就趴下了。&rdo;说着，整了整制服从车上下来，换到了前头副驾，却是当日带人救了他一命的高国铭。

&ldo;你这样是很不负责任的。&rdo;甫一上车坐定，高国铭便道：&ldo;在我们没有接到新指令之前，不管你要去哪儿，都要提前告诉我们。&rdo;

虞绍珩开着车笑道：&ldo;反正你们也要跟着我。&rdo;

&ldo;两码事。&rdo;高国铭既严肃又耐心地同他解释，&ldo;你提前告诉我，我们检查过，才能确保这个地方是安全的。&rdo;

虞绍珩点头道：&ldo;我没跟你说是因为我知道这个地方没问题，这个酒吧六局的人经常来，我刚才见的也是六局的人。&rdo;

高国铭却不以为然：&ldo;上次我跟你说过，袭击你的人对你的情况很了解，你怎么知道不是你的同事？&rdo;

虞绍珩赞赏地冲他笑了笑：&ldo;我也觉得可能是自己人，不过，他们现在都知道我是特勤局的&rso;保护动物&rso;，只要是正常人就绝不会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动我。&rdo;

高国铭冷冷道：&ldo;万一他有病呢？&rdo;

虞绍珩闻言，掩唇一笑，只听他又道：&ldo;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前年外交部有个马上要卸任的司长在办公室里被一个秘书捅了四刀，我们查了半年，结果就是那人有病，在精神科看了两年大夫，居然连他家里人都不知道。

你们军情部的人一遇到事，就总想着背后有什么深谋远虑，我不一样，我以前是做刑侦的，很多时候，人们做事没有逻辑和理性，有人因为同事少跟他打了声招呼都会杀人。&rdo;

虞绍珩受教地点了点头，神色也端然起来：&ldo;那你觉得那天来杀我的那个扶桑人，会不会是有病？&rdo;

&ldo;不会。&rdo;高国铭断然道：&ldo;他很专业，蓖麻毒也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rdo;

&ldo;专业的人就不会有病吗？&rdo;

&ldo;会，但是他碰巧还找到另外一个专业的人来杀，概率太小了。&rdo;

虞绍珩跟他一路闲扯着回家，细想着连日来这些事，只觉得&ldo;有病&rdo;两个字实在是解决许多的问题不二法门，凭你如何权高势大，对一个&ldo;病人&rdo;也无计可施。他从总长侍从室请人去青阳监狱问个无比简单的问题都问不出来，只因为那人&ldo;有病&rdo;。

&ldo;病人&rdo;简直比&ldo;死人&rdo;还好用，大家都说&ldo;死无对证&rdo;，可是&ldo;死&rdo;本身就是一件惹人怀疑的事，而一个病人在摆在那里，疑无可疑。

那么，介于&ldo;死人&rdo;和&ldo;病人&rdo;之间的，就是消失的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再怎么引人怀疑，也无从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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