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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希没答话,自己回食堂去了。
孩子们已经开始吃饭了。优希按照护士的吩咐取了饭,回到座位上一动不动地坐着。今天的晚饭是炸鸡份饭加一杯果汁儿。
护士劝了优希好几次,优希还是不动筷子。护士用告诫的口吻说:&ldo;没有不舒服吧?今天是第一天,还可以原谅你,明天再不吃,可要扣你的分了。不是故意刁难你,吃饭不光是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更是为了你的心理健康,为了你!&rdo;
好几个女孩子回头看着优希,一个三四年级的女孩子走到优希面前来:&ldo;你怎么不吃啊?&rdo;说完还安慰地拍了拍优希,看见优希只是摇头,只好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前来安慰优希的只有这么一个女孩子,她同桌的另外三个女孩子谁也没说话。优希感到旁边的桌子上那两个少年正盯着自己,优希没理他们。
晚饭时间快结束的时候,身后一个女孩子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ldo;我受不了啦!&rdo;护士们赶紧跑到她身边,架着她出了食堂。让优希感到吃惊的是,别的孩子竟然漠不关心,不慌不忙地一直到晚饭时间结束。
按照病房的规则,饭后看电视可以看到8点。按照学生会决定的频道,喜欢看电视的孩子们围在食堂的电视前看起电视来,不喜欢看的纷纷离开食堂回各自的病室。
优希不喜欢看电视,也走出食堂回病室。她感觉到那两个少年在后面追了过来,赶紧加快了脚步。其实,少年们既没想追她也没想叫她。他们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优希回到病室的时候,同屋的三个人已经回来了。吃饭以前她们跟优希和她的父母见过面,那时优希站在那里什么都没说,她们也是什么都没说。
优希斜对面靠窗户那个女孩长得很胖,身高150米,体重恐怕要在100公斤以上。眼睛大大的,看上去很可爱,可是焦点从来集中不起来。此刻,她正躺在那些布娃娃之间,嘟嘟囔囔地在跟她的布娃娃们说着什么。
优希对面的女孩穿一件t恤衫,左腕上纹着一个笨拙的&ldo;杀&rdo;字,看样子好像是自己纹的。她永远是怒容满面,现在正在贴满了凶器和武器图片的墙边吭哧吭哧地做俯卧撑。
优希旁边床上那个女孩瘦得要命,全身的骨头好像眼看就要折断似的。脸色青白,眉眼长得挺端正,长发达到腰际,显得很文静,也显得有几分可怜。身穿镶着褶边的连衣裙,很像旧连环画里的女主人公。她正坐在桌子前边在纸上刷刷地写着什么。写着写着她突然停住,用纤细而沙哑的声音问道:&ldo;我写字的声音是不是太吵了?&rdo;
没人理她,只有优希把头转向她。她朝优希笑了笑:&ldo;我可以把它写完吗?&rdo;
优希莫名其妙地点点头。
&ldo;谢谢你。这是我最后一篇日记……也可以说是我的遗书。&rdo;说完又在笔记本上继续写起来。
优希回过头来,毫无感觉地面对桌子直愣愣地坐着。
8点半左右,有人在敲病室的墙。开始优希以为跟自己没关系,后来发现敲的是自己身边的墙,就扭头看了看。只见门口站着好几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孩。
&ldo;长得挺可爱的嘛!&rdo;
&ldo;头发有点儿怪,是自己铰的吧!&rdo;
&ldo;装模作样的,捅咕捅咕她!&rdo;
女孩们并不进屋,而是挤在门口七嘴八舌地瞎嚷嚷。在食堂里举手发言的那个大块头的女孩挤在最前边。
&ldo;新来的,&rdo;她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ldo;你懂得坐垫儿的使用方法吗?&rdo;
优希没听懂她的意思。
大块头不耐烦地:&ldo;问你会不会用卫生巾!&rdo;那样子就像要来打优希似的,优希勉强点了点头。大块头进来了。病室里其他三个人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继续各干各的。
大块头走到优希身边,压低声音:&ldo;那好哇,好好用!&rdo;然后用蔑视的口吻继续说,&ldo;有的什么都不懂,在楼道里一边流血还一边走路呢。看见那血,有好几个吓得都昏过去了。不会用的也多着呢。有的弄脏了衣服被家长骂过,有的在学校被同学嘲笑过……你呀,别给别人添麻烦,好不好?你要是老老实实的,谁也不会动你一个手指头。告诉你,互相之间就像地雷,谁也别碰谁。你要是来碰我呢,倒霉的是你自己。&rdo;
大块头忽然嘲弄似的笑了,她回头看了身后的女孩们一眼:&ldo;这里边呢,有的平时看起来挺文静的,可你要是惹着她,她敢用圆珠笔捅你的眼睛。你也一样,别看表面上挺老实,准不是善茬儿,惹着你会怎么样,我这儿也害怕。刚才我在食堂问对你应该注意些什么,是吧?你要是有呢,趁早说出来,别到时候来个突然爆发,给我们添乱。我说的话你听懂了没有?&rdo;
优希想了想,点点头。
大块头也点点头:&ldo;好,那你说,你最不希望别人怎么对待你?&rdo;
&ldo;……干涉。&rdo;优希小声说。
&ldo;噢,你是说你不想被别人干涉是吧?&rdo;
优希又点点头。
大块头冷笑了一声:&ldo;如果是这样,你还到这个地方来干什么?谁也不希望别人干涉吧?我没问你这个,我问的是除了这个以外的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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