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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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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为什么这么做。&rdo;皇帝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缓缓问道。

这一句是没有意义的，但到底是曾经的枕边人，即使是死刑，也要判一个死缓，让她收拾好心情再上路。

只是贤妃并不领情，她知道身后紧盯着她想要明白究竟的少女已经离开了，眼睛便兀自垂下，不再对着皇帝。只轻声道：&ldo;妾身知道皇上对如何处置我的事情犹豫不定，如果皇上肯不追究栀子的责任，妾身愿意自我了断。替皇上解决一桩烦心事。&rdo;

皇帝沉默良久，他发现不止那个宫女让他不懂，就连贤妃如今的作为也让他看不透了。但是，既然可以达到目的，他确实可以抬手放过那个宫女。

&ldo;打算什么时候？&rdo;皇帝低沉的嗓音在此刻显得尤为冷漠。

贤妃色若白玉的纤手毫无仪态的抚上额，于这只有二人的屋中轻笑可闻：&ldo;皇上若是着急，今日便可。&rdo;话毕，她转头看了看外头的夜色，似是在把握时辰，&ldo;只是在这之前，妾身还想与皇上畅聊一番。&rdo;

皇帝从未见过她这般随性的样子，颔首算是默许了。虽然他认为没有与她畅聊的必要，不过她既然识趣，自己不妨配合这一回。忏悔，还是不缀？他倒有些好奇她想和自己说什么。

&ldo;皇上可知这后宫里曾发生过多少的肮脏事。&rdo;她微微蹙起眉，似忍耐什么，继而一句话起了开头，接着却娓娓道来前朝的故事，&ldo;西汉有赵氏姐妹悄然毒杀有孕宫妃，断绝皇嗣，明朝万贵妃更是明目张胆，她妒恨妃嫔生子，如若知道哪个妃嫔怀胎，便要千方百计逼令喝药打胎。种种事迹，后宫中屡见不鲜。&rdo;

&ldo;所以你随波逐流？&rdo;皇帝冷笑，他倒不知湮没于众人也是辩解的途径之一。

&ldo;不，&rdo;贤妃笑了笑，&ldo;妾身自知妒恨交加会使皇上厌弃，但仍然犯下这等错事，不过一词可表‐‐情不自禁耳。&rdo;

皇帝漠然。

贤妃见状幽然一叹，再不复方才的随性以及曾经的从容，如所有斜倚熏笼独坐天明的妃嫔般，寂寥作语：&ldo;皇上自是不懂的。&rdo;

&ldo;但幸而皇上身侧不尽是妾身这样求而不得，心思狠毒的女人‐‐&rdo;贤妃自嘲笑道，转而低眉，声又至轻无，&ldo;珍昭仪却与我们不同的。&rdo;

皇帝听见这句脸色好看了些。他也认为，小乖是不同的。贤妃这句话倒是说到了他心坎上。

贤妃正待再说，喉头一甜，一丝猩红瞬时溢出唇角。皇帝惊诧：&ldo;你这是……&rdo;

&ldo;妾身自知所作所为有悖纲理伦常，早就自行服药。望以一命抵一命，也好偿得大皇子婴灵安歇。&rdo;她咬着唇含糊解释了一句，不欲更改话题，立即接回前话，&ldo;难道皇上就不想知道珍昭仪为何与我们不同？&rdo;

皇帝不明所以。

她默了一默，含笑看着皇帝，字句清晰：&ldo;皇上不懂我们心里的妒和恨，也就不会懂得我们心里的在意。她不妒不恨不怨，自在孑然一身，不过因为她不在意。&rdo;然而她唇角带了血，让这笑也显露得尤为诡异。

&ldo;因为她不在意皇上啊‐‐&rdo;她拖开幽幽叹息般的长调，比方才的自叹更为真切。因她心中确实认定如此。

即使不提寿王一事，早在那场赏梅宴中，皇帝到来时她就将珍昭仪的眼看的分明。清亮澄澈，无半点含羞欢喜。

如今想来，那也只是个和栀子一般不知事的少女，更或者说，她真的做到管住自己的心，以至于半年后就荣升九嫔之一。后宫中，爱上谁都是一场灾难，爱皇帝求而难得，爱别人更是求而不得，只有不爱方能全身而退罢。

&ldo;荒谬！难道残害皇嗣才是在意朕的表现！她不做就是不在意，朕就只配拥有你们这些毒妇？&rdo;皇帝听后即刻大怒，几欲拍桌而起。这必是贤妃又嫉妒小乖得他的宠才出口的话，就在前几日小乖还想与他共死，还吃别的妃嫔的醋。

他心中如是反驳。

贤妃看着皇帝的样子了然，想必珍昭仪平日里没少给皇帝灌输&ldo;她喜欢他&rdo;的思想。她有些疼痛难忍的踉跄了一步，面上却始终是笑：&ldo;皇上可记得安选侍平日对着皇上的模样？皇上，是否嫌弃她异常笨拙？&rdo;

&ldo;皇上，妾身也与安选侍相处过，她是极为聪慧的女子。若不然，她父亲就不会曾想着毕生所学倾囊于她了。她笨拙，是因为面对皇上心中慌乱。她想要让皇上喜欢，却愈发手足无措。&rdo;话至此，贤妃喘了口气，已是略显吃力，&ldo;在意与否，妾身确实不能代替皇上去论定，但是皇上只要亲自看一看，就能明白妾身所说的话。挂在嘴边的东西始终成不了真。&rdo;有一人作对比，能更快的看出二者的不同来。

她现在倒是希望皇帝对珍昭仪的喜爱越真越好、越多越好。这样，一个帝王在知道自己在乎的女人不在乎自己时，才会失落、震怒、愤恨，直至彻底失望。珍昭仪腹中孩子的光芒皆来源于皇帝的注目，一旦皇帝目光偏离，它就不再有任何威胁了。

皇帝骤然起身，冷哼道：&ldo;你不用费心思挑拨。&rdo;

&ldo;皇上！&rdo;贤妃抬高的声音阻住皇帝迈向门口的脚步，她终还是忍不住道，&ldo;妾身还有一个请求。&rdo;

皇帝侧身：&ldo;你说。&rdo;

&ldo;妾身想见一见皇后娘娘，&rdo;说完她想是意识到什么，压下涌到舌尖的那股腥甜，勉强道，&ldo;还望皇上看在妾身将死的份上，妾身只是想托皇后娘娘安排族中的事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