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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第1页）

然而，斯大林还是在克拉科夫交上了一个新朋友：马林诺夫斯基。这位强奸犯和奥克瑞纳的间谍比斯大林大两岁。奥克瑞纳给他的年薪高达8000卢布，而当时皇家警察首长的年薪才7000卢布。

&ldo;他活力四射，知识渊博，还长得英俊，&rdo;莫洛托夫回忆说，&ldo;他看上去还有点像铁托。&rdo;从此以后，斯大林就经常给马林诺夫斯基写信，还会随带问候&ldo;斯特凡尼娅和孩子们&rdo;。马林诺夫斯基狡猾地指认别的布尔什维克党人为间谍，由此把目光从他身上引走，但双重生活的巨大压力渐渐让他濒临崩溃。

1912年新年夜，他们召开了最后一次会议。斯大林终于向列宁屈服了。&ldo;所有决议都被一致通过，&rdo;列宁兴奋地告诉加米涅夫，&ldo;这是个巨大的成功。&rdo;但斯大林的退败只是迂回之计。马林诺夫斯基向奥克瑞纳汇报道，会议决定重组布尔什维克党的上层机构：一个外事局（由列宁、季诺维也夫，以及担任秘书的克鲁普斯卡娅组成）和一个俄国局‐‐领导是斯大林、斯维尔德洛夫（时任《真理报》主编）和担任秘书的瓦伦蒂娜&iddot;波洛娃。[2]斯大林虽然从《真理报》的主编位置上退了下来，但他就此成为了俄国布尔什维克党中的元老级人物（月薪60卢布），而且负责一个关键政策的理论创建。在列宁的支持下，斯大林开始写作关于民族政策的一系列文章。他把第一稿发往了圣彼得堡。

会议结束后，列宁和布尔什维克党人共同前往剧院庆祝新年。&ldo;可那出戏一点儿都不好看。&rdo;韦朗回忆说，&ldo;弗拉基米尔&iddot;伊里奇和他妻子走了出去。&rdo;列宁、斯大林和其他党员是在一个餐厅的私人包间里迎接1913年的到来的。多年之后，业已是个老妇人的韦朗承认斯大林曾挑逗她。&ldo;列宁看上去很高兴，大笑着开玩笑。他唱起了歌，甚至和我们一起玩起了游戏。&rdo;

不久后，斯大林来到了特罗扬诺夫斯基位于维也纳的家。当时的维也纳天寒地冻，风雪交加。列宁说特罗扬诺夫斯基一家&ldo;是好人……他们有的是钱&rdo;。亚历山大&iddot;特罗扬诺夫斯基是个英俊的年轻贵族，他还是个军官，是日俄战争让他变成了马克思主义者。当时，他是《启蒙》杂志的编辑和资助者。这份杂志很快就会发表索索的文章。他会讲德语和英语。他美丽的妻子埃琳娜&iddot;罗兹米罗维奇也是个贵族。两人一起住在美泉宫街30号的一个宽敞公寓[3]里。弗朗茨‐约瑟夫皇帝每天都会经过这条大道，从他在美泉宫的宫殿前往霍夫堡的办公地点。

年逾古稀、蓄着胡须的哈布斯堡皇帝自1848年便统治了这片土地。他总是坐镀金的马车出行。八匹白马拉着马车，马夫们穿着黑白相间的制服，戴着白色的假发。马车的周围有匈牙利骑兵守卫，他们的肩上披着黄黑色的豹皮。斯大林肯定见识了这一自鸣得意却早已为时代所抛弃的恢弘场面‐‐而他也不是唯一见证过这个场景的未来大人物。1913年1月，身处维也纳的未来政治巨头们足以凑足一部汤姆&iddot;斯托帕德的戏剧。[4]当时，在布里吉特瑙区的梅尔德曼街‐‐和斯大林居住的奢华街区相比，那里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一个廉价旅舍里住着一个年轻的奥利地人。此人想成为艺术家，却失败了。他便是23岁的阿道夫&iddot;希特勒。

可以确定的是，索索和希特勒见证过维也纳的同一个场景。据后者的好友库比切克回忆：&ldo;我们经常看到老皇帝坐着马车从美泉宫前往霍夫堡。&rdo;不过，两位后来的独裁者都对此情此景颇为不屑，甚至感到厌恶‐‐斯大林从来没有提过一句，而&ldo;阿道夫并不以为然，因为他感兴趣的并非这个皇帝，而是他所代表的这个国家&rdo;。

身处维也纳的希特勒和斯大林从不同的方面表现了他们对种族的兴趣。这座城市的咖啡馆、啤酒屋和宫殿里充斥着被时代遗忘的国王侍臣以及犹太知识分子和种族主义的煽动者。虽然只有86的人口是犹太人，但他们的文化影响力是巨大的。他们中的佼佼者有弗洛伊德、马勒、维特根斯坦、布伯和施尼兹勒。此时的希特勒正在构思其反犹的种族优劣论，他将在成为元首之后在欧洲大地推行这一政策；而正在写作民族政策文章的斯大林则构想着一个多民族的帝国，它将在表面上赋予各民族以自治权，但实质却是集权主义的‐‐这便是后来苏联的雏形。30年之后，两人的意识形态和国家建构产生的巨大冲突将导致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战争。

犹太人都被排斥在了两人的构想之外。希特勒对犹太人很是反感，而斯大林则对犹太人感到愤怒和迷惑‐‐他曾质疑过他们的&ldo;神秘&rdo;天性。对希特勒而言，犹太人作为一个种族过于强大；而对于斯大林而言，犹太人作为一个民族却过于渺小。

不过，两位后来的元首以同一种方式度过在维也纳的闲暇时光：他们都喜欢在环绕着弗朗茨‐约瑟夫美泉宫的公园里散步，那里离斯大林的住所很近。1939年，当苏德两国签署《莫洛托夫‐里宾特洛甫条约》（即《苏德互不侵犯条约》）时，两位国家元首也没有见面。同时在美泉宫公园漫步或许是两人从始至终最为接近的距离。

&ldo;斯大林同志和我们待了几星期，他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对民族问题的研究中。&rdo;特罗扬诺夫斯基家的保姆奥尔加&iddot;韦朗说，&ldo;他邀请他身边所有的人和他一起探讨。有人分析奥托&iddot;鲍尔，也有人分析卡尔&iddot;考茨基。&rdo;虽然斯大林曾断断续续地学过德语，但他依然无法阅读德文。于是，保姆为他提供了帮助，还有另一位他刚刚认识的年轻的布尔什维克党人尼古拉&iddot;布哈林‐‐机灵的知识分子，有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和一簇山羊胡。&ldo;布哈林每天都来我们家，&rdo;奥尔加&iddot;韦朗说，&ldo;而斯大林也住在我们这里。&rdo;虽然斯大林喜欢这位保姆，但她还是更喜欢聪明而又爱恶作剧的布哈林。可是，这位保姆不得不负责清洗斯大林的衬衫和内衣。她曾在他去世之后抱怨说，这绝对是个富有挑战性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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