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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第1页）

&ldo;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rdo;苏琴笑着说，&ldo;看他现在的样子，你绝对想不到他高中曾经被人叫作&lso;夜二少&rso;。那会儿他离开乡下到程都三中来上学，还跟小时候一样&lso;酷&rso;得要命，一学期之内因为打架被叫了十几次家长，也就他能干出来这事儿。如果不是他那稳上重点的成绩，早就给开除了。夜叔叔不管他，阿姨只好让老大去学校见老师，老大那会儿刚刚参加工作，天天对着老师点头哈腰的，也真够可怜。不过夜深的风头确实是盛得很，成绩又好，又会点儿&lso;功夫&rso;，多才多艺，性格又外向，特招女孩子喜欢。哇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不信？&rdo;

&ldo;唔……&rdo;谢凌依想了想，摇了摇头，&ldo;不，我信，你没必要骗我。问题是我想象不出来，夜深现在这个样子可跟你说的&lso;那个人&rso;完全搭不上边儿。&rdo;

苏琴沉默了一下。

&ldo;或许是因为，现在的他已经将自己的思想&lso;表面化&rso;了吧。&rdo;他说。

第四十六章无谎之人（中篇）

谢凌依不发一言。苏琴讲的话对她来说越来越深奥，现在她连该怎么发问都不知道了。

还好，苏琴体贴地看出了她的困扰，他接着说道：&ldo;夜深从小就是很有想法的那类人，也许和他看过那么多侦探小说有关，他的脑袋里装的东西和我们是不同的。比如说，小学教思想品德，老师提问：为什么我们要学习这门课？小孩子的回答当然都是五花八门，像我想的就很简单：为了当好人，为了伸张正义。如果有人能说出&lso;修身养性&rso;、&lso;社会和谐&rso;这一类角度的答案，那就已经很了不得了。&rdo;

&ldo;夜深说什么？&rdo;谢凌依配合地提问。

&ldo;提问到他的时候，他说：道德是一种框架，它使用&lso;好&rso;、&lso;坏&rso;、&lso;对&rso;、&lso;错&rso;等等分类去约束人们的行为，如此一来，擅长从道德层面去对事物进行判别的人类，其思想就会相对简单化，更加便于管理。就像是围起一圈篱笆，里面的猪就不会乱跑，而是按照人类规划好的方式去走完它们的一生。是的，过于迷信&lso;道德&rso;的人，和待宰的猪没什么两样。当然，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超出限度的思想会造就两种人，即天才和疯子，也有些人把他们视为一种。总而言之，这种人总会给社会带来太多的不确定因素，而我偏巧是那种喜欢安定生活的人，所以我会尽可能在您的课上遵守道德规范，当一个乖学生。这样的回答您可满意？――我记不得他的原话了，大概就是这样吧。&rdo;苏琴一口气说完。

&ldo;完全听不懂这是在说什么。&rdo;谢凌依眉角抽动，&ldo;老师怎么说？&rdo;

&ldo;老师愣了一会儿，然后气疯了。毕竟谁都不喜欢被自己的学生说成是一头待宰的猪。&rdo;苏琴哼笑一声，&ldo;不过夜深那家伙倒是老神在在，他说：不满意？那也没关系。毕竟，我并不是为了让您满意才说出这种答案的。&rdo;

&ldo;他可真够傲气的！&rdo;谢凌依撇了撇嘴，&ldo;这倒是跟现在没什么两样。不过他小时候好像更毒舌一些。&rdo;

&ldo;谁都会有年轻气盛的时候吧。他小的时候确实挺狂的，现在就收敛得多了。&rdo;苏琴说道，&ldo;我记得三四年级的时候，我们被要求用&lso;独一无二的我&rso;这种题目去写作文，他写出这样的句子：&lso;我和旁的同学自然是不一样的，他们的脑袋里充其量只能装下思考，而我不同，我的脑袋里装的是思想&rso;。老师说他这个年龄能写出这种句子十分难得，但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很危险，因此让他去写检讨。&rdo;

&ldo;唔……&rdo;谢凌依点着头，&ldo;小时候的他我已经足够了解了。不过你刚才说的&lso;表面化&rso;又是什么意思？&rdo;

食堂里基本上没剩下几个人了。除了苏琴和谢凌依聊天的声音外，就只剩下零星的筷子与托盘叮当叮当的碰撞声。但眼下已经完全沉浸入聊天氛围中的两人却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继续开心地谈笑着。一开始明明只是谢凌依提问，现在却连苏琴也享受起讲故事的乐趣了。

&ldo;所谓&lso;表面化&rso;，对于夜深来说，是一种&lso;成长&rso;的趋势。&rdo;苏琴介绍，&ldo;详细的我也不是很明白，不过啊，以前的夜深虽然脑袋里也装着不少东西，但没有现在这么冷淡，该高高兴兴地玩的时候，他也一样乐得要命。用他自己的话说，之所以和我们玩到一起，纯粹是一种&lso;妥协&rso;，因为他并不想要失去好朋友，但又担心我们无法理解他内里真实的自我，因此只好表现出一副天真的样子配合我们。只要这样做，至少可以让大家都得到&lso;表面&rso;的快乐。――当然了，这只是他的说法，在我看来，他其实就是玩得很嗨还不好意思承认，所以故意说得高大上一些，这就是小孩子特有的那种&lso;傲娇&rso;吧。&rdo;

&ldo;我也不是很懂……&rdo;谢凌依的筷子在大米粥里搅拌着，她的粥早已经凉了，&ldo;那后来呢？他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什么时候变的？&rdo;

苏琴的目光一瞬间黯淡下去，他的手腕颤抖了一下，似是某段痛苦的记忆忽然在脑海中苏醒了。但谢凌依并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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