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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第1页）

&ldo;就算会忘却，就算被抹杀，但是这一刻，我想知道真相，死也要死得清楚明白。&rdo;沉吟半晌，姜令娆掷地有声地说道。

那魂影却没有立即回答于她，而是柔声对着那虚空中凝结成型的光门说道：&ldo;阿白，过来。&rdo;

浮在虚空之中的光门晃了晃，光影凝实又虚散，震颤不已，仿佛另一端有人在闹腾抵抗，不愿就范一般。

魂影沉沉叹了口气，身上的光芒又黯淡几分，而那光门顿时辉芒大作，猛然被打开，片刻之后，从里头走出一个满脸不情愿的姑娘来‐‐白衣如雪，白发如霜，那一双碧蓝如洗的眸子剔透得犹如最澄澈的雪晶，美得如梦似幻。

而这张脸上升起的委屈之色，也越发教人不忍。

&ldo;阿白，听话。&rdo;对上那姑娘蓝汪汪的眸子，那魂影的声线不自觉地软和下来，却还是叹息着坚持道。

&ldo;主人，你的魂力虚弱至此，若是再不想办法凝魂，你会……&rdo;言下之意，倒是不难猜。

&ldo;阿白，救她。&rdo;魂影很快打断了她的絮语，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ldo;主人，阿白只剩下最后一条尾巴了，如果救了她……&rdo;哽咽着，却再也说不完整。

‐‐如果救了她，就不能救你了!

&ldo;阿白，天魂无碍，人魂犹在，即便我消失了，也没甚么‐‐可是晴没有轮回，如果她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rdo;那魂影噙着笑，抬手揉了揉对方的发顶，分明没有切实地触碰到，那白发的姑娘却露出依恋满足的神情，在魂影收回手后，又垮下脸来，视线在她与钟离晴之间来回打转。

&ldo;阿白。&rdo;魂影又轻轻唤道，似是在催促她，&ldo;这是我最后一个命令，也是我最后的请求。&rdo;

&ldo;……是。&rdo;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妥协，就如之前六次一样。

她的主人永远舍弃不了钟离晴，正如她永远拒绝不了她的主人。

那白发姑娘抬眸深深地望着那抹魂影，下定决心般转开脸，抬手结着一串玄奥至极的手印，菱唇轻启，吟唱出一段清音，声线空灵，宛如阳春三月，陌上花开。

那吟唱不是入了耳，却是直逼识海之中，摄人心魄，难以抵抗。

姜令娆死死地护住怀中的人不受那随之而来的气浪翻搅，眯着眼艰难地抬头看去，却见那白衣白发的姑娘身形一闪，于清音与微光中幻化成一头巨大的纯白妖兽‐‐眸若海珠，身若白狐，而它背后则生出九条遮天蔽日的尾巴，舞动间腾升起无可名状的可怖威势，纵使姜令娆这般修为也觉得心头惶惑，不敢直视。

只听一声唳啸，那妖兽背后九条尾巴的虚影逐渐凝结成一条，而那条尾巴也焕发出极其耀眼的白光，在炫目的白色中，更逸散出一轮又一轮银色的光环，依次套在了钟离晴身上，像是要将她层层包裹圈覆起来一般。

很快，那妖兽的尾巴不见了，而钟离晴也被银白交汇的光茧所包围。

那妖兽失去尾巴之后，萎顿地落在了地上，又变回原来白衣白发的姑娘，只是气息虚弱，仿佛受了极重的伤势;方才那股子教姜令娆都心悸的威势一去不复返，此时的气机竟如最普通的凡类无异。

&ldo;绯儿，带她走吧，&rdo;心痛之色一闪而过，那魂影终究止住了冲过去的念头，抬首看了一眼光门未尽处，敛眸轻声道，&ldo;好好照顾她。&rdo;

&ldo;沐大人，阿霁她……&rdo;那光门中另一个青稚娇嫩的女声颤抖着问道。

&ldo;她会没事的。&rdo;魂影柔声承诺道。

&ldo;如此，绯儿就放心了……沐大人，请多保重，等阿白好些了，绯儿就带她来找你们!&rdo;听她这么说，那道女声立即欢快起来，不谙世事地笑道。

魂影微笑着点点头，却在心中叹气：傻孩子，回来做什么呢?不要再回来了……

姜令娆昏迷前最后看见的一幕，便是那魂影微笑地望着被一缕红线勾进光门的白发姑娘，眸光温柔而哀婉……虽是笑着的，却比哭着还教人心疼。

光门消失了，姜令娆也失去了意识。

那魂影眷恋地看了看光茧中的钟离晴，而后转过身，对上朝她慢慢走来的君墨辞，轻柔一笑：&ldo;好久不见了。&rdo;

‐‐在与蔺云兮的对峙中，骤闻钟离晴的死讯，君墨辞竟陷入了心魔之中，当她好不容易摆脱心魔之后，情势已经完全脱离了掌控。

&ldo;你是谁?&rdo;君墨辞蹙眉望着这个与她一模一样的魂影‐‐意识像是被一劈为二，一半叫嚣着立时毁灭这道魂影，另一半却呐喊着不要动手。

握紧了手中的念空剑，在刺出与否间迟疑了。

&ldo;犹豫了么?看来也不是全然忘记了呐……&rdo;那魂影低声呢喃着，抬手指向君墨辞，后者也不自觉地伸出手，指尖堪堪相触的一刹那，无数光点渗入君墨辞的识海之中，而那魂影的光晕却愈发黯淡了几重，宛如下一刻就会消散。

无边的静默之中，唯有柔和的光晕浮掠过周身，宛若低语倾诉着的精灵。

&ldo;所以……你是我的，记忆么?&rdo;待光点如数涌进识海之中，君墨辞的神色几经变幻，终究平静下来，目光不自觉地转向裹在光茧中的钟离晴，染上了几分哀色，问话的对象却是那魂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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