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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邱大奇心里盘算：&ldo;他充其量只是个街头混混，会在一天时间内拿出整整三年的课文讲义吗？即使给他一个月，他能教得好学生吗？只怕到时候投诉信成堆，自动辞职。再说我好歹也是训导主任，还可以背后策划……嘿嘿……&rdo;想到这里，故做无奈状，说：&ldo;好吧，年轻人，我拭目以待你的表现。&rdo;

廖学兵暗骂：&ldo;老女人出的什么馊主意，三年的讲义，怕不下几十万字，我一天光景怎么弄出来？分明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教师资格证还可以去立交桥去找假证贩子糊弄，讲义怎么办？怎么办？&rdo;颇为丧气地说：&ldo;呃，我争取在明天下午六点之前给你们讲义。告辞了。&rdo;

&ldo;校长先生，主任先生，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失陪了。&rdo;史密斯夫人也推门而出。

在宽阔的走廊上，史密斯夫人叫住了耷拉着脑袋头也不回的廖学兵。

&ldo;亲爱的廖，我猜你一定忘记我了。关于三年前那事，我一直想亲口对你说声谢谢，你是个优秀的年轻人。&rdo;她和蔼地微笑着，像是看着寄予自己厚望的孩子。

&ldo;哦？&rdo;廖学兵愕然不解，抓抓后脑说：&ldo;夫人，三年前什么事？&rdo;

&ldo;相信我，你一定行的，你会成为一名教师的。&rdo;史密斯夫人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笑语殷殷的鼓励他。

廖学兵唯有苦笑：&ldo;夫人，事实上我刚才说了慌，我从来没有当过老师，也没有哪怕一点点的经验。您提出的交出三年课本讲义的要求，我绝对完成不了。&rdo;

&ldo;孩子，你要相信自己。只要是讲义就可以了，有什么问题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rdo;史密斯夫人在一张小纸片上写下号码递给他。

&ldo;这不是暗示我作假吗？&rdo;老廖疑惑的猜想，接过纸片，但他还是挥挥手说：&ldo;我尽最大的努力吧。再见，史密斯夫人。&rdo;

谈话完毕，出了校门口，正是中午十二点钟，教学楼巨钟发出悠长的声响，学生们下课了。学校制度是全日制，只有下午才能回家，趁着午休的空档，也有不少学生借机溜出来到外面的小饭馆吃东西。

门卫老头笑眯眯的问他：&ldo;年轻人，事情办得怎么样？&rdo;

廖学兵吸了一口烟郁闷地说：&ldo;别提了，都是训导主任使的坏，我明天下午还有次机会。&rdo;

&ldo;你真的很想当老师吗？&rdo;

&ldo;废话，不想当我来这里寻死啊？&rdo;

&ldo;或许你去找校董史密斯夫人，她的心地很好，你去求她，她会帮助你的。&rdo;

&ldo;没用的，老头，你要是有认识的女孩子，介绍一两个给我，我承你的情。&rdo;

&ldo;其实我也很想。&rdo;

廖学兵回到朱雀街奥水公寓，又饿又累，往常这个时间他一般都在睡觉，借着泡方便面的空当，三十分钟内拨打了三十个不同的电话。

&ldo;阿秋，你认不认识当高中语文老师的朋友？&rdo;

&ldo;不认识，有做鸡的朋友你要不要？&rdo;

&ldo;南弟，你认不认识当高中语文老师的朋友？&rdo;

&ldo;我有个朋友在初中里当电工，可以吗？&rdo;

&ldo;小白，你认不认识当高中语文老师的朋友？&rdo;

&ldo;拜托，老大，我们是黑社会……&rdo;

他妈的，都是一帮饭桶！整天就知道混黑社会，不是砍人就是被人砍，一点理想都没有，老廖愤愤把电话丢到床上，心中异常压抑。正午的阳光从窗户中透进来，she在他阴郁的脸上。他索性把自己也扔到床上，心乱如麻。

朱雀街因街道东头的古迹朱雀桥而得名，这套公寓一共二十层，每层十八户，位于朱雀街奥水小巷，地段不是太好，价钱很便宜，充斥社会各阶层的闲杂人等。户内二室一厅，还有个肮脏无比的卫生间。房东大娘每三个月来收一次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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