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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4章（第1页）

百里青闻言，忽然低下头来，睨着小胜子，幽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森芒：&ldo;你说什么？&rdo;

‐‐老子是sera君大人司礼监首座的扮相美貌气势惑人的分界线‐‐

一首子曲毕，还有余音袅袅。

西凉茉忍不住点头赞道：&ldo;想不到陛下还有这一手，以叶为笛，其声幽幽，天然去雕饰，极富自然之色，实在是妙音。&rdo;

听惯了那些华美的丝竹之音，这样的山野之音有一种天生之美，尤其是百里赫云确实吹得极为动听。

百里赫云看着她，眸光微闪：&ldo;我以为督卫大人会更喜欢丝竹之声，莫不是在恭维于我。&rdo;

西凉茉淡淡一笑：&ldo;您不必太过自谦，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您的曲声倒不似长期浸y权谋者喜欢的，倒有点……&rdo;

&ldo;倒有点江湖飘零客、山野村夫的味道，是么？&rdo;百里赫云亦一笑接话。

两人相视一眼，倒是忍不住齐齐笑了起来。

西凉茉微微摇头：&ldo;所谓阳春白雪，高山流水，伯牙子期不也是浸y山水之中，远离尘世纷争，方能有此妙音传说留下来么，陛下若是不涉权势，不在朝，在野说不定也是神仙样的人物，只是人生在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rdo;

这是西凉茉说的实话，百里赫云此刻，身上确实有一种山外客的气息。

百里赫云眸光深沉地看着她，忽然问：&ldo;若是真有这样所谓神仙样的人物，你可愿意与这样的人做一对神仙眷侣，如西施范蠡泛舟湖上，远离权势纷争。&rdo;

西凉茉一怔，看向百里赫云，他站在一池碧水边，长身玉立，俊美英挺的面容上有一种淡然出尘的气息，静静地看着自己，眸光幽深之中仿佛又有无限深远之意，却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是喜是怒，是悲是忧。

他仿佛不过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又仿佛别有深意。

让西凉茉沉默了一会，她方才看向天边，伸手优雅地轻抚了一下自己的发鬓，随后淡然道：&ldo;虽然说人世间常有所谓身不由己，但若非人心所欲，权势熏心，爱恨嗔痴怨，放不下，求不得，求得之后，尚且有不满，真如那出家人剃了三千烦恼丝，遁入佛门，一心清净，又哪里来那么多的身不由己？&rdo;

她顿了顿，继续道：&ldo;所以，我这样的俗人，既然已经是权势爱恨皆放不下，自然是做不得陪人泛舟湖上这样风雅之事来的，何况西施陪伴着范蠡泛舟湖上也不过是个传说罢了，谁知西施对这样出卖自己换家国天下的男人，心中安能无恨，不也有西施含恨沉塘化为满池出淤泥而不染之荷的传说么？&rdo;

百里赫云看着西凉茉许久：&ldo;所以呢，你还是宁愿在这尘世之间陪伴着九千岁那样的魔头一生一世，而无不甘么？&rdo;

西凉茉淡淡地道：&ldo;谁执我之手，敛我一世癫狂，谁掩我之眸，遮我半生流离，与魔为伴又如何，人间天上，不过瞬间流光已逝，我所看重的是那个他的一生之中已是苍凉荒原，只得我一抹殷红者，而不是那天上人间，繁华三千，弱水无数，只取一瓢者，。&rdo;

因瓢永在他人手中，若是他人欢喜，随时都可以再换一瓢弱水，但荒原万丈，本就没有生息，她这一抹殷红，却是唯一永恒。

百里赫云若有所思地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转脸同样看着那一轮弯月，淡淡地轻笑了起来：&ldo;是啊，人生何曾有这许多的&lso;如果&rso;，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今日这般喜庆的时候，咱们还是不要再打这些哑谜深言了罢。&rdo;

西凉茉点点头，悠悠一笑：&ldo;好，不谈国是人间是非，只听曲饮酒。&rdo;

说罢，她随手也不知道从哪里就弄出一只酒壶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之后，丢给百里赫云，百里赫云接了过来，利落洒脱地直接就着壶嘴品了一口，笑了起来：&ldo;果然是好酒，听说千岁爷善于酿酒，这酒不像是宫中制式，莫不是你偷了千岁爷的珍藏。&rdo;

西凉茉懒洋洋地一笑：&ldo;是啊，所以你要是这个时候再和在腊梅山庄里头那样犹豫着等人试毒，只怕以后都没得再喝了。&rdo;

百里赫云轻笑，眯起眸子：&ldo;这酒叫什么？&rdo;

西凉茉悠然道：&ldo;醉红尘。&rdo;

百里赫云大笑，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池边，靠着柱子再次仰头喝了起来：&ldo;好一个醉红尘，红尘醉，醉笑红尘三千场，不见人间烦恼事，只余黄粱美梦高。&rdo;

西凉茉看着他洒脱优雅的模样，也慢条斯理地拿了一只酒壶喝了起来。若不是百里赫云是敌人，她想，她还是很愿意深交这样一个修养、人品、智慧都极为拔尖的人物做朋友的。

只可惜这般畅饮聊天时刻未必都有长久，他年今日，也许伊人已逝，也许刀兵相见，血流成河。

百里赫云喝了一会，便又随手扯了叶子吹起曲子来，或者有雄浑之意，或有如泣如诉，惹人泪下。

不时与她闲聊几句，又喝起了酒。

二人竟全然忘了那婚宴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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