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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顾西泽不知什么时候下车，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ldo;你怎么来啦？&rdo;程意意笑起来，扯开下巴的围巾。

&ldo;为什么不接电话？&rdo;顾衍站在原地，面容极力保持平静，眸色却越发深沉。

程意意自然明白他是生气了，笑意也有些绷不住，埋头闷闷踢了一脚地上的积雪，&ldo;我今天去…就关机了，没有看到你的电话，对不起。&rdo;

她解释的那句说得实在太低，仿佛就只在唇齿间嘟囔一下便咽了回去，他只听到了她的对不起。

大风刮过，短短片刻，她没了围巾遮挡的脸颊便被冻得通红，程意意没忍住轻轻打了个喷嚏。

她有点儿想看看他的神情，刚抬头，眼睛便被人蒙住了。

她眨了眨眼，是顾西泽的手。

&ldo;我不需要你说对不起，不需要。&rdo;顾西泽的声音很低，压抑而隐忍，&ldo;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告诉我？&rdo;

他不轻易动怒，却总是为她破例。

她似乎有无数的办法轻而易举让他生气。

她关了机，却言笑晏晏从别的男人车上下来。

&ldo;我的生日。&rdo;程意意的眼睛酸了酸。

顾西泽没有出声，他在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ldo;我们一起林光寺的前面古树下发誓的那一天。&rdo;

他们的纪念日。

发誓彼此爱意永存的日子。

那是父亲入狱后的第三年，她上了高三。

离除夕不到七天，学校还在在补课。冰天雪地，他跨过大半个城市，在教室外面等了很久，给她庆生。

她放学的时候，他手脚僵硬，浑身都已经冻得冷冰冰，程意意最怕冷，却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大衣上似乎都有了冰碴，冷硬地扎疼了她的脸，然而两颗心却是火热的。

父亲入狱后，除了顾西泽，再没有人记得她的生日。

她不想吃蛋糕，红着眼睛，拉着顾西泽去了林光寺。

那里有一棵千年的姻缘树。

她听说过一次，便记在了心上。

顾西泽是无神论者，难以想象他会陪着她做那样幼稚的事情。可他那天确实陪着程意意，一本正经在那颗树下发了誓。

时间已经那样久了，也许拴着他和她名字的红绫早已经风化，湮灭在了帝都的风里。

第23章23

帝都冬天的风能席卷一切，携带着彻骨的寒意而来，声啸切人耳。

顾西泽站在原地，他的手轻轻颤了颤，缓缓垂了下来。

掌心残留的温热在零下的温度里瞬间成为了一抹冰凉的水迹。

她额角的碎发被风吹起，脸颊和鼻子被冻得泛红，眼睛的水光里倒映着他的模样。

永远都是这样，她就这样流着泪，专注地凝视他，让人产生她的世界唯有他一个人的错觉，而他没有免疫，也无法抗拒。

顾西泽错开眼睛，突然觉得自己可悲极了，从很多年前起，他患上程意意这场感冒开始，他没有抵抗，不想吃药，最后再也没有机会痊愈。

小感冒每每发作起来，总是给他一记重击，让人好似浑身四肢百骸都失去力气。

顾西泽动了动，轻轻叹了一口气，&ldo;我以为你忘了。&rdo;

他帮程意意重新把围巾拉了起来，&ldo;天冷，回去吧。&rdo;

他的语气平淡，仿佛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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