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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第2页）

&ldo;哦？半夜还在处理公务？&rdo;齐志阳挑眉。

&ldo;是、是，我家大人和甘大人，他们正在协助钦差破案。&rdo;管事违心地答。

虽然季平、甘宏信铁定逃脱不了严惩，但眼下关键证据尚未掌握，为了关州的安稳考虑，钦差暂时按兵不动，派人严密监视季、甘二人。

容佑棠微笑点头：&ldo;原来如此。所以，你们趁夜深人静偷盗他的家财？&rdo;

管事登时磕头如捣蒜，&ldo;呯呯呯&rdo;的，压低声音颤抖哭求：&ldo;大人饶命，求大人宽恕，小的只是一时糊涂，一件没带出去就被抓了。呜呜呜小人上有七十高堂、下有三岁稚子，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rdo;

两个小厮也尽量压着嗓子，卖力嚎哭：

&ldo;小的家境贫寒，老娘卧病多年了，总没本事为她老人家请个好大夫除掉病根，一时着急才动了贪念，真是不得已啊。&rdo;

&ldo;小人发誓，发毒誓！我们仨纯属有贼心没贼胆，眼看别人拿了那么多出去，才炸着胆子弄了一点儿，结果还没带走就被逮住了。&rdo;

容佑棠一言不发，脚尖拨了拨成堆的贵重首饰，凝神思索半晌，轻声道：&ldo;究竟失窃了多少值钱物品？不妙啊。&rdo;

&ldo;哎，忙得昏头，人手不够，幸好发现得还算及时！&rdo;齐志阳跟同伴嘀咕了一阵子，大步走到仨贼跟前，威严喝止：&ldo;行了行了！偷盗就是偷盗，狡辩什么？天底下贫困的人多了去了，但别人都踏实勤劳地讨生活，偏你们做了贼，还有脸哭？&rdo;

容佑棠一挥手，干脆利落下令：&ldo;阿立，你叫几个捕快来，好好审一审他们，尽量追回被偷盗的物品。&rdo;

一旦季平、甘宏信获罪，至少也是抄家斩首，他们必定也收了何家孝敬、分了黑心生意的赃银，那些将来都要抄没充公的，若相差太远，倒霉的是经手的钦差‐‐不知内情的，还以为被钦差中饱私囊了！

&ldo;是！&rdo;黄立垂首领命，押着三个毛贼往灯火通明的前堂走。

余下三人继续往前，准备穿园子走腰门，赶往不远处的牢狱。

齐志阳扼腕，忍不住念叨：&ldo;人手不足啊，人手不足。&rdo;

&ldo;桑将军估计已接到密信了，希望他尽快带人来协助。&rdo;容佑棠难掩忧虑，苦中作乐道：&ldo;真没想到，咱扯了那么一大串人出来！&rdo;

&ldo;哈哈，我头一回当钦差，竟能有此经历，再如何劳累也值了！&rdo;齐志阳虽然满脸倦意，兴头却十足，感恩戴德道：&ldo;齐某此生幸得庆王殿下赏识提携，如若不然，哪里轮得到我做钦差？&rdo;要是没有年初的际遇，我这会子应该还在关中苦等机会。

容佑棠笑了笑，抬手拨开一丛花枝，诚挚道：&ldo;齐兄在关中时就升了参将，能力有目共睹，所得俱是应得。小弟却愚拙不堪，全仰仗诸位弟兄提点照拂，待回京后，定要置一桌薄酒，咱们痛痛快快地喝一杯！&rdo;

&ldo;一言为定！&rdo;齐志阳慡快拍了同伴一巴掌。

禁卫长笑道：&ldo;容大人的酒席自然得去，还得带上弟兄们一起，也好让咱粗蛮武夫沾沾状元郎的书卷气。&rdo;

容佑棠欣然点头：&ldo;你们都来，家父肯定欢喜得不得了！&rdo;

连日奔波，难得闲暇，三人低声说笑，快步穿行后花园。

夜色如墨，上弦月被云遮挡，仅透出朦胧玉光，天幕寂寥几颗星子，一闪一黯。

正当他们即将走到腰门前时，假山后忽然传来怯生生的呼唤：&ldo;钦差大人请留步！&rdo;

其实，不用她说，钦差三人已驻足，禁卫长习惯性地&ldo;唰啦&rdo;拔刀，质问：&ldo;谁？&rdo;

季雪心如擂鼓，手心一片冷汗，搭着侍女的小臂，慢慢走出来，她年方十五，头上只斜插一朵珍珠发簪，除此之外别无首饰，身披樱糙色披风，清雅秀丽。

&ldo;民女季雪，拜见二位钦差大人。&rdo;季雪盈盈下拜，嗓音温婉娇怯。

钦差一行面面相觑：大半夜的，你一个闺阁姑娘，跑出来拦截三个陌生男人？！

齐志阳当即皱眉，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十分不欣赏小姑娘如此行为。

&ldo;季姑娘请起。&rdo;容佑棠满腹疑团，开门见山问：&ldo;姑娘有何事？&rdo;

&ldo;多谢大人。&rdo;季雪起身，没敢抬头，抬眼飞快扫视年轻俊美的钦差，芳心如小鹿乱撞，声如蚊呐，微不可闻道：&ldo;民女自知唐突失礼，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出此下策。&rdo;

&ldo;有话请直说。&rdo;容佑棠耐着性子催促。他们跟季平势同水火，但目前没有必要与季家女眷过不去。

&ldo;民女、民女想告诉两位钦差大人：家父在外所在作为，民女和母亲、兄弟毫不知情，父亲很多年前就不管我们了，若非他担忧休妻影响官声，我们在这院子里早待不住了。&rdo;季雪初时紧张得嗓音颤抖，而后逐渐镇定，激动得语速稍快。

&ldo;季姑娘究竟想说什么？&rdo;容佑棠听得一头雾水，委婉道：&ldo;目前一切尚未有定论，我们正在调查。&rdo;

&ldo;夜深了，姑娘快回去吧。&rdo;齐志阳一板一眼道：&ldo;我等公务缠身，若没有要紧事‐‐&rdo;

&ldo;有，有的！&rdo;季雪迅速抬头，跟容佑棠对视了一眼，又慌忙垂首，脸颊羞红，十指绞紧帕子。她长么大，第一次见到如此才貌双全的翩翩公子，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难免浮想联翩。

容佑棠见状，有些尴尬地后退两步，别开脸‐‐拜周筱彤所赐，他对外表娇柔纤弱的姑娘本能的忌惮防备。

齐志阳暗笑，他已成家，一心博取功业，对小丫头只当孩子看待，威严问：&ldo;季姑娘，我等确实公务缠身，你到底有什么要紧事？不方便开口的话，叫别人转达也行。&rdo;

&ldo;此事算家丑，不宜大肆宣扬，恐家母受刺激。&rdo;季雪勉强平静地解释，她看见了容佑棠的避嫌退后，不禁涌起深深的惆怅与失落。略定定神，她鼓足勇气，带着十五六岁特有的热血无畏，毅然决然道：&ldo;家母中毒后疾病缠身，已没了精气神，兄弟是男子，多有顾忌，我却不怕背负恶名，大义灭亲就大义灭亲吧！我想揭发的是：约莫十年前，家父季平偶然救了一个美貌的江湖女子，叫夏小曼，被迷得神魂颠倒，金屋藏娇养在同安街夏宅。我曾亲耳听见爹娘争吵，据说那女的擅制毒、豢养毒虫，下毒谋害家母未果，后被家父拿去献给上峰，不知做何用。另外，夏小曼出现之前，逢年过节总有陌生人送厚礼，后来全送去了夏宅，经年累月，估计早已是银砌墙、金铺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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