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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第1页）

这位管家之前还跟他说韦恩少爷等他很久了，现在倒是不见人影。

对此，阿尔弗雷德没有回答，只是拿起了旁边桌子上备着的一壶热牛奶，倒了一杯放到了康纳的面前。

同时，康纳骤然转过头看向通向二楼的楼梯处。

一个他无比熟悉又陌生，身姿挺拔、穿着深蓝色大衣的男人双手插兜，沉默地站在那副巨大的画像面前，用自己的身躯遮去了身后的画里那个坐着的孩子的面容，正在用那双比康纳的记忆中深邃了一些的湛蓝双眼打量着后者。

尽管康纳知道这个人并不是他的世界的那位超人，但在真正地面对这张脸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眼神，忍不住撇开了视线，又极快地看了一眼韦恩，然后就低下头喝起了阿尔弗雷德刚端来的牛奶。

面对他这样的表现，韦恩轻轻挑了挑眉毛，看了一眼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对着韦恩轻摇了下头，表示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与康纳看起来五官相似的男人面露思索，那双湛蓝的眼睛流露出了少许探究的意思。但就算是在这种表情下，他显露的气质也并不咄咄逼人，在灯光的照耀下反而折射出几分像是协商时才会出现的温和。

喝了一口牛奶之后还是没忍住抬头偷看他的康纳又低下了视线。

——该怎么说呢，不愧是太阳之子吗？哪怕是跟那位布鲁斯·韦恩几乎一样的环境下长大，在这种时候让人体会到的感觉也不是寒气逼人，而是惠风和畅。

想到这里，他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时刻注意着他的动静的韦恩漫步走下楼梯，闲聊般地开口：“你为什么突然叹气？”

听到这个熟悉的浑厚声音，就算是经受了无数针对性训练与碾压的康纳都还是忍不住手指一抖，差点就把杯把捏出了裂痕，于是默默地低着头盯了一会渐渐平复的纯白色水面。

也只过了几个眨眼的时间，康纳抬起眼和韦恩对视的时候已经淡定地收起了所有情绪：“只是遗憾我怎么现在、这么晚才见到你而已。”

这句话所暗示的、能解读的信息量就非常大了，所以在他话音落下之后，阿尔弗雷德和韦恩都有些讶异，没想到他会在一开始就直接挑明他的来意。

——是来寻求亲人的帮助的，还是来确认他到底是不是他的亲人，或者说……是来将这个‘流落’在地球人类之中的族人带回到家乡去的？

本意只是来见见这位【布鲁斯·韦恩】的康纳假装看不懂他们欲言又止的表情，愉快地笑了起来：“初次见面，布鲁斯·韦恩先生，我叫……康纳，不过也可以叫我康。”

韦恩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礼貌地打量了他几眼后也点头回应：“你好，康纳先生。”

招呼各自打完之后，这对互相几乎都不怎么了解、血缘上的父子就这么面对面陷入了沉默，而一向善于处理这种尴尬气氛的管家先生也少见地没有开口，空旷的会客厅就这么沉寂了下来。

康纳想了半天，刚打算随便扯一个话题出来救场，又忽然顿了一下，再次扭头看向了楼梯间。

虽然他并没有继承氪星人的超级听力，但他的五官敏锐度还是比人类强上不少，所以在那两个根本没有掩饰的脚步声响起的时候，他还是立刻就捕捉到了。

“……好，勉强也算是干净了吧。”女孩稚嫩的声色带着几分不情不愿，“……你觉得怎么样？”

鞋底与柔软厚实的地毯摩擦的声音响起，应该是她站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另一个比女孩的脚步声更加虚浮无力的脚步声也随之停下，安静了好几秒之后才响起一个干涩沙哑的男性声音：“……好看。”

女孩的脚步声立刻就变得轻快了一些，随之响起的还有她满意的说话声：“嗯，有眼光，我们下去吧，我猜韦恩先生应该也等烦了。”

她念到‘韦恩先生’的时候语气有些奇怪。康纳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话中提到的那位。

本来面容平静的英俊男性眉毛一动，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无奈了起来，轻微地苦笑了一声：“这还真是毫无理由的诬陷……”

康纳有些好奇他的态度的由来，但与其同时，他的某种直觉又让他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出于这些复杂的情感，他没有立刻开启x视线，而是紧紧地盯着那个连接着二楼的楼梯间。

——拜托了。

浅红色的裙摆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不管是谁都好。

娇小的白皙手臂搭上了扶手。

——可千万不能是……

尽管年幼但已经非常漂亮的面孔彻底暴露在了他的视线之中，那双比记忆中柔和且明亮的蓝色双眼随之抬起，与他进行了对视。

康纳的表情很是彻底地僵硬了一瞬，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对于他的这个反应，女孩微微歪头，黑色卷发在她耳边轻轻晃动，衬得她露出疑惑的蓝色眼瞳更加清澈，也更加美丽。

【妈的。操。去他妈的。】康纳在心里以他这一生最快的速度把记忆中的脏话全骂了个遍，最后只能维持着僵硬的姿势扭着头坐在沙发上，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会是她？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的姐姐，他的上司，他的首领，他几乎从未见过的、她的幼年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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