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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王渊抬头一看，怒道：&ldo;刘大人，你这玩笑开得忒也过了吧！&rdo;

刘正彦拔剑出鞘，道：&ldo;王渊勾结宦官意图谋反，正彦顺应天意，为君诛之。&rdo;手起剑落，直朝王渊脖上抹去，王渊当即气绝身亡。刘正彦命手下士兵将王渊头砍下带走，然后率兵赶往康履的住宅，分兵捕捉宦官，命道：&ldo;但凡没有胡须的都杀掉！&rdo;

那时康履碰巧还未回到家中，半路上便被得悉消息的亲信截住，将此事告诉了他，他自然大惊失色，飞也似的跑回宫，扑倒在赵构面前哭诉。赵构亦又惊又怒，道：&ldo;朕已下诏免王渊公事，他们竟还不依不饶至此？&rdo;转头命内侍：&ldo;速召朱胜非入宫议事！&rdo;

朱胜非刚一进宫，便又有内侍奔来禀告：&ldo;苗傅与刘正彦现陈兵于宫门下，要求见官家，称有事启奏。&rdo;

赵构问：&ldo;他们带了多少兵将？&rdo;

内侍答道：&ldo;具体人数不太清楚，但看上去黑压压一大片，只怕是把他们麾下的兵将全调来了。&rdo;

赵构心头一凉，直身坐正，又下令道：&ldo;传中军统制官吴湛。&rdo;吴湛是守卫宫城的军官，领禁兵守在宫城北门负责保障内宫安全，麾下兵士虽未必有苗刘二人的多，但亦可抵挡一时。赵构欲命他稳守宫城，紧迫时或可护卫自己突出重围。

朱胜非听后蹙眉问：&ldo;吴湛平时在北门下营，专门负责伺察非常事件，今日之事他可曾差人来报过？&rdo;

赵构摇头：&ldo;没有。&rdo;立即随之生疑，隐隐感到大事不妙。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人在殿外接口道：&ldo;臣这便前来禀报。&rdo;一面说着一面迈步进来，正是刚才赵构与朱胜非谈及的吴湛。

他态度大异于常日，只一拱手，也不下拜，语气冷硬地奏说：&ldo;苗傅与刘正彦两位大人已手杀王渊，领兵前来，等候在北门外，欲向陛下奏事。请陛下移驾过去罢，别让他们久等了。&rdo;

赵构见此情形已然明白吴湛必是与苗刘二人一党的，连内宫侍卫都反了，自己眼前这一劫已避无可避。惊愕恼怒之下不觉拂袖而起，怒目直视吴湛。吴湛也毫不惧怕，抬目与他对视，神情嚣张。

朱胜非忙过来调解说：&ldo;不必陛下亲临罢，臣请前往问清此事缘由，陛下再作打算。&rdo;

赵构首肯，于是朱胜非急趋至宫楼之上，见苗傅、刘正彦与王世修等人介胄立于楼下，以一竹竿挑着王渊的首级，身后一片士兵手持刀枪等待着他们的指挥。

朱胜非厉声诘问：&ldo;皇上已下诏免王渊公事以求顺尔等之意，尔等为何还要擅杀王渊，并率兵列于宫城外，意欲何为？&rdo;

苗傅仰首高声答道：&ldo;苗傅不负国家，只是为天下除害罢了。朱相公请回，我们要面奏皇上，如果他坚持不出来，我们可就要进去了。&rdo;

朱胜非想继续以理相劝，苗傅等人却并不理睬，而吴湛已有意从内开门，引苗傅等人进宫。但听得宫城北门一片哗声，兵将们口口声声喊着要见驾，眼见着便要冲入宫城。知杭州康允之见事态紧急，遂率众官扣内东门求见，请赵构御城楼慰谕军民，不然无法止住这场兵变。

正午之时，赵构终于自内殿步出，登上宫城北门城楼，百官紧随于其后。苗傅等人见有黄盖升起移动，知赵构亲临，倒也还依礼山呼&ldo;万岁&rdo;而拜。

赵构凭栏呼苗傅、刘正彦，凝神朗声问：&ldo;两位卿家有何事要面奏朕？&rdo;

苗傅厉声道：&ldo;陛下信任宦官，赏罚不公，军士有功者不赏，巴结勾结内侍的平庸之辈却可以做高官。黄潜善、汪伯彦误国至此，犹未远窜。王渊遇敌不战，但因私下结交康履就可以入枢密院。臣自陛下即位以来，立功不少，却只能当个小小的边远郡团练使。臣已将王渊斩首，在宫外的宦官也都诛杀干净了，现在臣请陛下也将康履、蓝珪、曾择斩了，以谢三军。&rdo;

赵构看看一旁已被吓得全身颤抖的康履，道：&ldo;内侍有过，当流放海岛，朕会依法处置他们。卿可与军士归营。&rdo;

苗傅并不肯让步，挥戈喊道：&ldo;今日之事，全都是臣的意思，与三军无关。天下生灵无罪，乃害得肝脑涂地，这都是因为宦官擅权的缘故。若不斩康履等人，臣等决不还营。&rdo;

赵构好言抚慰道：&ldo;朕知卿等忠义，现任苗傅为承宣使、御营都统制，刘正彦为观察使、御前副都统制，军士皆无罪，如何？&rdo;

苗傅转首不理，全无退兵之意，而其麾下兵将则纷纷扬言说：&ldo;我等如果只想升官，只须牵两匹马送与内侍就行了，又何必来此呢？&rdo;

赵构一时也无计可施了，便转身问百官：&ldo;你们可有什么良策？&rdo;

主管浙西安抚司机宜文字时希孟躬身谏道：&ldo;宦官之患，确已演变至极，如今若不悉数除掉，天下之患恐怕未尽于此。&rdo;

赵构沉吟不语。康履等几位大宦官将他从小服侍长大，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多少年朝夕相处，毕竟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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