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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ldo;你必须救！&rdo;抓着她手的男子声调坚稳，又放软姿态恳求她，&ldo;只此一次，我再不为难你。&rdo;

公主泪落连珠，一遍遍地摇头。白鸾歌抢走了她的夫君，害死了她的孩儿，她为什么要救？凭什么要救？

她死都不救！绝不救！

她若救了白鸾歌，如何面对自己死去的孩儿？如何面对自己被毁掉的婚姻？她不救的！

可是陈昭逼她！他逼她救白家人！他哄不好她，就强硬地抓着她的手，要往那书信上按。雷声阵阵啊，她心痛得想要死去。

&ldo;你怎么如此狠心？&rdo;公主哭着喊，&ldo;她杀了我孩子！她杀的！你为什么不为孩子报仇？为什么还要我救她？&rdo;

在她的哭声中，男子身子僵了瞬，却沉默不言，只抓住她按手印。

又一道雷声，她身子颤抖，苍白着脸，目光怨恨，声音突然放轻，&ldo;你听到了吗？那是我孩儿的哭声……&rdo;

&ldo;郁离，&rdo;他的回答将她微渺的希望碾碎，&ldo;她不是故意的，她是我表妹……求你……&rdo;

她眼泪流干，&ldo;陈昭，你真让我恶心。&rdo;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抓着她的手更加用力，没有妥协的意思。

她终是绝望，绝望于这个没有心的男人。她咬向他脖颈，要咬下他一块肉，看看他的血肉是什么做的。男子痛得松手时，她迅速爬下床，脚踝却又被他扯住。

公主伸手抓向床头小几上的火烛，用力推倒。那烛光烫伤她的手，火红和素白交在一起，烛台翻倒。手烧伤应该多痛啊，好奇怪，她完全感觉不到。

&ldo;你疯了！&rdo;黑暗中，天外电光乍亮，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看着自己浑着鲜血、水泡的溃烂的手，她一点都不觉得痛，反而看着他绷着的脸，厉声长笑，&ldo;你要挑破我手上的水泡取血吗？你要抓着这双手按手印吗？陈昭，那你就按啊！你按啊！&rdo;

她腮帮咬出血，双目却亮得夺目，带着沉入深渊的痛恨和决然，&ldo;谁杀了我的孩子，谁夺了我的丈夫，谁逼得我走投无路……是你！是你和白鸾歌！你指望我救她？！陈昭，你做梦！你做梦！&rdo;

&ldo;那是谁嫁我？是谁陷害我的亲人于无路可退？是谁让我背信弃义，是谁害得我家宅不宁？你天然而纯洁，手上没有一点鲜血吗？！&rdo;

他问一句，公主的脸就白一分。他们就像是魔鬼，互相接对方的底。要堕入地狱是吧？一起来！那无间地狱啊，欢迎你！

他手盖住面，满是疲色，&ldo;你失了骨肉，我也很难过。但我们日后总有机会，鸾歌却只有这一个机会……&rdo;

&ldo;那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你是不是遗憾没有亲手掐死它？&rdo;公主仰着头，冷笑，&ldo;以后？哪个和你有以后？哪个要给你生儿育女？不会了，再不会了。&rdo;

他望着她，看着她用看仇人的眼神盯着他。

&ldo;你是不是很伤心，是不是很心疼她，是不是怕她想不开？&rdo;公主笑得凄惨，嘴角渗出血丝来，声音甚至大过外面的雷声，&ldo;那你就去死！你去陪着她一起死！&rdo;

俊雅无双的男子后退两步，脸色越来越白，近乎无色。麻感痛击他，一波又一波，让他措手不及。

她说，&ldo;那你就去死！&rdo;

陈昭，你去死吧！

他坐倒在床边，面上被抓破的血痕流着血珠子，目光从茫然、不甘、伤怀，一点点向死寂过渡。他望着披头散发的妻子，涩声，&ldo;从来没有一个妻子，这么诅咒自己的夫君，希望他去死。&rdo;

公主泪水从眼眶滚落，全身痛得发抖，痛到极致，反而有一种快意。

她看着陈昭将那封信撕掉，看着陈昭抓着她的肩膀，一字一句，&ldo;好，那便如你所愿。从此以后，我们就互相折磨到死吧！&rdo;

黑暗中，雷声中，他伤人的话，她每句都记得。开始是那么的疼，后来却已经不在乎了。

他说，&ldo;你想要的，我通通不给你。这是你的报应！刘郁离，你活该！&rdo;

他给的，她再不要了。而他想要的，只要她活着一日，他也别妄想了！

他说，&ldo;你满手鲜血，一身罪孽，你说我恶毒，你又比我干净到哪里去？&rdo;

她当然不是纯洁无垢，有她在一日，就有他断子绝孙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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