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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第1页）

他如遭雷击地呆立片刻，突然想起什么般抬脚就走。

&ldo;嗯?干什么去你?&rdo;警长愣了一下，大步跟过来叫了一嗓子。

&ldo;抱歉，我去找他。&rdo;默文&iddot;白头也不回。

&ldo;什么?你知道他去哪儿了?&rdo;警长又叫了一嗓子，不过默文&iddot;白已然匆匆忙忙走远了。

他啧了一声，对着通话器说：&ldo;一队的继续问!二队跟上默文&iddot;白!&rdo;

凌晨的山松林，长风嚎啕。

看守所所在的区域还是晴天星夜，这里却闷雷阵阵，下着大雨。

默文&iddot;白两手空空，来到山松林间的时候极为狼狈。但他没在意，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正在被雨淋。

这片山松林不算广阔，距离法旺区的区域中心有点远，但离他曾经的住处小白楼很近。他还住在小白楼的时候，偶尔周末来了兴致，会沿着后院外的那条道一路散步到这片林子，也就是两公里不到。

小白楼是一切的伊始，他在这里捡到的雅克。

雅克小时候，偶尔会因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烦恼。

那真是孩子的烦恼，默文&iddot;白每次听都很想笑，但顾及小鬼的自尊心，他总会竭力忍住然后用一种同样天真的方式去处理。

有一次，雅克因为某件事感到后悔沮丧，闷闷不乐两三天。默文&iddot;白便抽了个下午，带着他往山松林走。

他说：&ldo;以后再碰到什么沮丧的事情，就沿着这条路去那片林子，林子里有个秘密基地，我保证你在那里吱哇乱叫嚎啕大哭，也不会有其他人听见，不用觉得难为情。&rdo;

山松林里确实有个树屋，不知谁建的，反正默文&iddot;白见到的时候它已经是废弃状态，没了主人。

他当年说什么秘密基地，其实都是哄孩子的鬼话。真正的目的就是让雅克走一走那条路。

那条路沿途的风景总是生机勃勃，最重要的是格外开阔。再怎么烦心，走完那条路都能顺畅很多，起码注意力已经转移了。

但他没想到雅克就记住了那个树屋。

后来的后来，偶尔有心事不想让人知道，或是觉得狼狈和难为情，雅克就会去树屋呆一呆。

不过他去的总数不多，呆得也不算久。以至于多年后的默文&iddot;白差点儿忘了这个地方。

幸好，最终他还是想起来了。

大雨滂沱，默文&iddot;白爬上树屋的过程中滑了好几下。

最终站在门口时，惯来心大的他居然有点心慌。

树屋的门在一道闷雷中被推开，接着又是两道新划过的闪电。煞白的亮光映照着树屋里面，默文&iddot;白清楚地看见了一个蜷缩在墙角的人影。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动脚步的，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蹲在了那个人影面前，近乎于茫然地伸手碰了碰对方。

&ldo;……雅克?&rdo;他极轻地叫了一声，甚至不能肯定声音有没有从嗓子里发出来。

对方头埋在膝盖中，正因为某种痛苦而发抖，间或会重重地抽搐一下。

痉挛、骨痛、发烧、幻觉……

实验日记上冷冰冰的用词，正真实地在雅克&iddot;白身上上演，而他却静默无声。

&ldo;……雅克?是不是很难受?&rdo;默文&iddot;白手足无措。

他探了对方的额头温度，又摸了心跳脉搏，并试图去把他掐住胳膊的手指松开，然后找毯子或衣服把对方裹住……

这一系列动作近乎于条件反射，从小到大，雅克&iddot;白每次生病，他都是这样做的。

雅克&iddot;白在这种熟悉得令人恍惚的举动中依稀有了神志，被默文&iddot;白用湿漉漉的衣服裹着抱住的时候，他终于低低呜咽了一声。

他已经分不清时间地点了，幻觉中的他停留在数十年前的某一天，因为闹别扭钻在树屋里，少有地呆了一个下午，直到默文&iddot;白拎着食物来哄他这个小鬼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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