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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第2页）

她抬眸扫一眼窗外天色，道：&ldo;还早。&rdo;

&ldo;早？&rdo;瑞巧正当困惑，听见外面大门开阖的声音打静寂的夜中传来，而后是一声唱喝‐‐

&ldo;皇上驾到‐‐&rdo;

随即，殿门訇然大开，俊美无俦的少年负手踱入，笑问：&ldo;姨娘还没睡？&rdo;

她微哂：&ldo;我若睡下了，皇帝今日不是要徒劳往返么？&rdo;

&ldo;姨娘总是心疼浏儿。&rdo;光武帝唇角微挑，几乎是在撒娇，&ldo;姨娘让他们都出去罢，朕多日不见姨娘，要好好说说话。&rdo;

薄光莞尔：&ldo;好歹等他们为你上盅茶罢。&rdo;

瑞巧呈来清茗，与其他宫人一并退离。

光武帝弃了对面的椅座不要，偏是拉过一个蒲团，偎着姨娘的腿坐了下去。

薄光低叹，抬手抚了抚自家甥儿的鬓角，道：&ldo;已经亲政了，不是小孩子了呢。&rdo;

光武帝抓住姨娘的手，嘻笑道：&ldo;浏儿有时想自己永远不必长大，就这么偎着姨娘一辈子。不过……&rdo;垮脸一叹，&ldo;如今方晓得自己这个想法实在太过自私。&rdo;

&ldo;哦？&rdo;她弯唇，&ldo;如今有什么不同了么？&rdo;

&ldo;嗯……&rdo;光武帝眸色游移。

她唇边保持着温柔的弧度，耐心等待。

&ldo;姨娘。&rdo;忽然间，他屈膝跪地，仰望着容色倾城的姨娘，&ldo;请您甍去罢。&rdo;

她先是小小意外，继而哑然失笑：&ldo;我听错了不成？浏儿是想……&rdo;秀眉轻扬，眸心内繁星点点，&ldo;赐死姨娘么？&rdo;

光武帝一怔，旋即大瞠那对乌黑圆眸，紧摇其头：&ldo;不是，当然不是！姨娘怎么会这么想浏儿？&rdo;

&ldo;因为你不止是我的浏儿，还是太上皇的儿子。&rdo;她埋首稍稍抵近了他，如果那个孩儿能够活着，是不是也会有一张和自己如此仿佛的面孔？&ldo;太上皇会对你说什么，姨娘很清楚。纵然如此，姨娘还是让你去接近他，因为他是你的父亲，你需要知道真相。&rdo;

光武帝下巴垫在姨娘膝头，得意道：&ldo;姨娘是想试浏儿爱姨娘多一点还是父皇多一点么？&rdo;

她想了想，这么说也没有什么不对，失笑道：&ldo;那么，太上皇对你说了什么？&rdo;

&ldo;父皇说了一个浏儿不认识的姨娘，或者是浏儿从未见过的姨娘的另一面。&rdo;

&ldo;然后，姨娘在你心中幻灭了？&rdo;

&ldo;相反。&rdo;光武帝呲牙一乐，&ldo;父皇一股脑把姨娘窃取胥家江山的始末讲述给浏儿听，却貌似忘了姨娘把窃来的江山jiāo到了谁的手里。听过那些话，浏儿方晓得自己今日的一切全是姨娘为浏儿拿到的，并非与生俱来。&rdo;

她但笑不语。

&ldo;父皇对浏儿讲那样一番话，一再期盼我为他夺回江山，却从没有想到如今的江山并未易主，我是他的儿子不是么？很显然，我这个流着薄家血液的皇儿他并不满意。&rdo;他摸了摸自己的下颌，如此英俊出类，难道不是天生的帝王相貌？&ldo;其实，我不是不能体谅。想父皇如今不过才四旬出头，不甘做一位安享晚年的太上皇也属人之常qg。不过，父皇果然是病得久了，当亲生儿子出现在面前时太过激奋，却忘了这个儿子已是皇帝。退一步讲，纵使我有归位于父皇的孝心，也得为自己设想罢？大皇兄虽已被削去皇籍，但以父皇的年纪，不难生下两三位得其心意的皇子，浏儿这个废帝届时该如何自处？&rdo;

薄光抚着自己膝上的那颗头颅，淡淡道：&ldo;你外祖父说过，太上皇是一位颇具治世之能的君主，只是，心胸稍嫌狭隘。&rdo;

&ldo;况且，就算父皇甘居太上皇之位，单是他命我对姨娘不利，已是万万没有可能。&rdo;

她扬唇：&ldo;为何没有可能？&rdo;

光武帝抬起俊脸，忒是郑重：&ldo;父皇可以有许多位皇子，浏儿却只有一位姨娘。&rdo;

她&ldo;噗哧&rdo;一笑：&ldo;你哪里只有一位？忘记你每年都来看你的三姨娘了么？&rdo;

&ldo;怎能一样？&rdo;他摇头咕哝，&ldo;这些年，无论发生什么事，姨娘始终站在浏儿身后。藩王作乱，外邦犯边，浏儿不是没有心生惊恐，是姨娘推着浏儿往前迈了一步，迈出那步后，方是另番天地。&rdo;

她默然许久，低低道：&ldo;你是姨娘此生最大的骄傲。&rdo;

&ldo;真的？&rdo;光武帝大喜，眉角眼梢尽是灿烂笑意，&ldo;姨娘是浏儿此生最大的力量之源。有姨娘在，浏儿无所畏惧，是而……&rdo;他将姨娘两只素手牢牢握住，&ldo;您还是甍去罢，姨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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